**漾在双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抱着她后背的手微微颤抖,拳头绷紧,连输液贴都败下阵来,松松垮垮贴在白色的床单上。
那笑意里的温柔逐渐被无奈所取代,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红血丝遮住了小意温存,有一种名为唾弃的情绪在恐怖的滋长。
他又给舟舟添麻烦了,连一个完整的夜晚都是奢望。
眼神逐渐空洞,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堵在喉咙的酸涩感挥之不去。
他有想起了那个梦,他们一起漫步在阳光下的场景。
遗憾吗?
当然。
放得下吗?
放不下。
他早就接受了自己残疾的事实不是吗?在两年前的病**,在医生学术性的话语中。可为什么事实被不断放大,这不是舟舟的错,她的存在才是蒋离生存的动力,是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是根植的自卑令他无法直视舟舟的眼睛。
“舟舟,可我这次真的不想放手。”
低沉的声音在病房里回**着,他紧紧抱住身旁的女孩,心里想着,“我这么自私,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吧,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已经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这般似明非明的时候最适合消化负面情绪,无力感随着黑夜一同消失,待陆舟醒来,看见的还是那个满眼笑意的阿盛。
汹涌的爱意也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地释放。
陆舟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榆树又抽出了新的枝芽。
她赖在蒋离身上,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早。”
“早。”蒋离的手在她的腰间拍了下,“我想回家了,舟舟。”
陆舟跪坐在**,盯着眼神清明的蒋离,“好,我们回家。”
退了病房后,陆舟推着蒋离来到了地下车库。
“噔噔噔噔。”陆舟按下了汽车的开锁键,“以后跟着舟姐混。”
“舟……姐?”蒋离指了指正前方的车,“你买的?”
“当然!”陆舟打开了车门,把东西放在了后面,又打开了副驾驶,“请吧,我的男朋友。”
陆舟是三年前拿的驾照,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后来挣了些钱后,又都寄给了还在上学的两个妹妹,妹妹是在福利院一同长大的。自从陆妈妈去世后,她们仨个抱团取暖,也算是度过了人生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蒋离坐在副驾驶上,面前不再是座椅,视野格外的宽阔,想来这还是他出事故后第一次坐上副驾。
“回家吃早饭,你说陆高兴会不会生气?”
“你想吃什么,我冰箱里冻了烧麦和馄饨,烧麦不好消化,吃馄饨怎么样?”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吃完饭下楼转转,带着陆高兴。”
“回去还要把屋子收拾收拾。”
“我还想喝咖啡,再点个外卖,你不许喝。”
蒋离的耳边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这些话堆积在一起似乎更像是一个家了,他的手指在腿上有规律的敲击着,像是在琴键上起舞,欢快的乐声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回家一起吃饭。它不会生气的。”
“我也想吃馄饨。”
“吃完饭我们仨一起转转。”
“屋子我收拾就好。”
“喝少冰,还想给你买一束花。”
听着蒋离的回应,陆舟心里涌过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