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话。”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死,这句话永远作数。”蒋离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舟舟要永远幸福。”
一定要幸福呀,我的女孩。即使此刻是黄粱一梦,我也愿自囚余生,祈你喜乐无忧。
陆舟揉了揉他的耳朵,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有你,永远都幸福。”
细小的颗粒经过高温的烹煮张开了毛孔,不断地吸收着水分,原本挺直的身躯在温度中渐渐弯了腰。
间隔几秒总有一个小泡泡形成,又迅速破裂。
顶部粘黏着它们细碎的尸体,而旁边的小孔是唯一的光亮。
终是按耐不住,翻滚的怒气冲了上去。
“舟舟,你在煮东西吧。”蒋离也不舍此刻的温存,可鼻子里不断钻进的气味压倒了甜腻的气息。
“啊,我的粥?!”陆舟跳下轮椅惊呼道。
火焰伴随着嘭的一声彻底败下阵来,陆舟垫着布打开了盖子,除了有些浓稠外,还算能入口。
驾轻就熟的拿出两个碗,盛得满满当当。
“吃饭了。”陆舟来回端了两趟,坐定后又开口说道,“少买点草莓,冰箱里连菜都没有了。”
“知道了。”蒋离蹭了蹭鼻子,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酱螃蟹和鸭货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即使常温状态下存放一阵了,陆舟仍不放心,剔了一只螃蟹肉,将其放在了滚烫的粥里,既丰富了白粥的口感,又驱散了部分寒凉。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惬意,虽是普通的清粥小菜,可两人之间说清道明的情愫却是最大的情绪辅助器。
然天色还早,正是灼灼之际。
陆舟拉着蒋离窝在沙发上,蒋离也从轮椅上挪了下来,端坐在沙发上。
“阿盛。”陆舟枕在他的腿上,目光恰好落在下颌新生的胡茬上,“阿盛。”
“嗯?”蒋离低下头,鼻腔里发出了疑问。
“怎么这么瘦呀。”陆舟的手顺着肚子往上摸去,凸起的骨头刺痛了她的手,“手感不好。”
只见蒋离攥住了那只作祟的小手,指着自己的上身说道,“你们都争点气,下次不硌舟舟的手。”
陆舟没忍住,眼尾向下,眉头也舒展开来,喉头振动传来悦耳的风铃声。
“阿盛,我搬过来好不好。”
蒋离的手一顿,眼神也沾上了呆滞,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
而烈日的余光照进他的胸膛,内里跳动的心却绞在了一起。
开口的语气染上了一丝颤抖。
“过一阵好不好。”
过一阵子,我残破的身躯成为你生活的拖累;过一阵子,你认清这或许只是依赖;过一阵子,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过一阵子,让我拥有一段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舟舟,让我如何放下你。
舟舟,让我如何不爱你。
爱意像是野草,一岁一枯荣,遇风则生,遇火不死。
已经记不清是几岁,是十几岁,二十几岁,你就这样走进我的心里。
我相信你的喜欢,可我好像配不上了。
那艘小船呀,多希望你早些漂过来,能看见健全的我,可以用完整的身体多陪你渡过生活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