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媜抱着福儿哼着童谣，停下后，想了想道：“听说她已经神志不清，若能留她一命便留着吧。”

堇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忠焕走了进来：“皇上，公主，秦梓蓉在狱中吞绣花针已经身亡。”

闻言，周善媜长叹：“命也。”

二字一出，福儿委屈地抽泣出声，也许在为母亲的死难过。

堇生瞥了她一眼，冷漠道：“皇姑该将她送走了。”

周善媜吩咐小月将福儿抱下去才道：“堇生，公主府修建完成，我想搬出宫去住。”

话一出，堇生不悦蹙眉：“你还是打算抚养福儿吗？”

周善媜点头：“既有一场缘，缘不过十七八年，为何不惜。”

堇生执拗不过，只好随她去了。

晚膳的时候，一直在深宫半修行的福太妃前来紫明宫求见。

福太妃曾是常琮的福贵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养育了堇生，母子之情抵消一切仇恨，她依旧待堇生如亲子。

堇生登基后，照旧唤她为母妃，只是不可能尊荐她为皇太后。

她疯魔过后早已释然，加上娘家人只是被外放，堇生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她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对于她前来求见，周善媜虽诧异还是让她进来了。

福太妃对着她行了一礼：“公主安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弯弯绕绕，那我就直说了，福儿你不能抚养。”

周善媜疑惑道：“为何你们一个两个总是反对我抚养福儿？我都已经打算搬去公主府了。”

福太妃道：“国师之预言：‘此女有祸国之姿，长大后会魅惑皇上，虽命不久矣，却留皇上独憾此生，郁郁不快。’。公主，世仇复杂难以论清，他们之间是无解的孽缘，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们长大后互相残杀吗？”

这番话，让周善媜的心咯噔一下，她不是迷信之人，但仍受国师之言影响，久久说不出话来。

福太妃道：“我知道公主受尽朋友爱人离去的痛苦，在漫长的永生中想寻一份情感寄托，只要你愿意，天下孤儿都可与你结缘，何必非要福儿不可？”

“我会好好考虑的。”周善媜的心像是沉到谷底，她知道不能再养育福儿了。

但凡有一点关乎到堇生的安危，她都不得不防。

谁能确保福儿长大后不会心生怨恨？

福太妃说完该说的，转移了话题：“堇生还小，他虽唤我做母妃，但心始终与我疏离着，对我只有礼貌客气，你是他亲皇姑，有些话他只愿意对你说。”

旁人都听得出，她这是在挽留周善媜，暗示周善媜不要搬到公主府。

周善媜笑道：“太妃之言，我懂的，堇生得你真心谋划很幸运，多谢。”

福太妃笑了笑，遂退了出去。

紫明宫又变得清净下来。

许久，周善媜道：“小月，派人将福儿送到刘娘家去。”

自从小楚进宫伴读，魏显和刘娘便留在老家西中，二人实属寂寞，对于平白得到的女儿，自然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