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燕离回头深深看了周善媜一眼。

这次一别，应该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回想过去种种，从他听信秦香娅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周善媜之间再无当朋友的可能了。

煊鹰暗卫的首领问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周善媜道：“派人盯着桦城，倘若燕离有任何不轨的起头，格杀勿论！”

首领领命而去。

闹剧终止，周善媜回到宫里。

堇生道：“皇姑姑还是心软了，若是朕，定杀了燕离。”

周善媜道：“当年，他护着你母后逃走，让你得以降生，仅凭这点，可宽恕他一命。”

堇生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姑姑，常琮父子应当如何处置？”

周善媜道：“你既已为帝，不必事事再问我，你身侧的大臣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与他们商量最妥当。我若再插手政务，最后只会落得一个干政的恶名。”

闻言，堇生再不勉强。

周善媜难得有时间，去了一趟楚家，安葬好楚恒的骨灰。

打算再过几日便前往姑陵，临出发前，去了一趟天牢见秦香娅。

当日，燕离的剑刺向她时，没有正中要害，得以让她捡回一条命。

“周善媜，你一定很得意看着我这副模样吧？”

“你说错了，我很痛心你变成这副模样。”周善媜眼神冷然，确有几分痛惜，“你曾说过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所知的一切是那么精彩和不可思议，但你却用所知的学识变成一个野蛮之人，仅仅是为了爱情。”

秦香娅瞪大双眼看着她，愕然道：“我从来没说过来自哪里，难道你也是那个世界来的？”

周善媜只是微微一笑，不打算解答她的疑问。

没什么比这样更能让秦香娅闹心的了。

秦香娅用力握住铁柱，喊道：“周善媜，你回答我！否则我输的不甘心。”

周善媜笑道：“你自己慢慢猜吧，接下来我要去旅行了，而你这辈子就烂在牢狱里吧。”

“周善媜，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牢里的声音渐远，秦香娅绝望地呐喊，这一刻她应是后悔与周善媜作对吧。

半年后，周善媜终于来到姑陵皇城，本以为会看到一片荒漠，没想到这里绿意盎然，一派新生的景象。

因为水源地的缘故，她很快找到了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与羽师再度相遇的时候，他正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嘴唇干裂，眼眶深陷。

“丫头？我这是见鬼了？”羽师呢喃。

周善媜扔给他一个馕，打趣道：“我看你快饿死，等会儿就真的能见到鬼了。”

羽师蹭的一下坐起，抓起馕大口朵颐，直到有了饱腹感，终于恢复理智。

他有点尴尬地咳了咳：“我的食物让河水冲走了，不然不会这般堕落，今日之事，可别说出去……”

说完，他突然蹙眉，变得十分谨慎：“你来此处做什么？不复国了？清戎那小子呢？”

周善媜简短说了近况，随后才道：“姑陵荒废这么多年，如今开始万物生长，我打算留在这儿重振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