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辞,常禄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不由得脚底生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缓了半晌,他瞪着周善媜道:“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我父皇绝不会做出弑子的举动。”
周善媜道:“你的皇兄是怎么死的,需要我替你回忆吗?朝堂之上,你的父皇又是怎么羞辱你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她拉住缰绳,看着天边的日出,又道:“依我对你父皇的了解,他不会册立你为太子,你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太子,否则怎么舍得让你来冒这趟险?”
“你胡扯!”常禄怒喝,脖颈的青筋乍现。
“真是可怜。”周善媜怜悯地看着他,“祈福会前夕,国师曾有预言你的八字克玄国,不是继承大统的料子。”
闻言,常禄浑身一僵,死死地盯着她:“什么预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周善媜道:“国师言之时,只有三个人在场,我便是其中一个。事到如今,你应该能够想通为什么一向器重你的父皇,会在朝堂上辱骂你了吧。”
常禄萎靡不振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周善媜道:“你父皇是覆灭天周的罪魁祸首,我自知不能复国了,我出手振兴玄国,为的是百姓不再颠沛流离,我唯一所求的是当国主的人不是常琮,除了他,任何人都可以!”
常禄总算听明白了,严肃道:“你希望我称帝?”
周善媜没有否认,道:“我本选中穗王,所以在他中毒时出手救他,可惜你父皇亲手杀了他!”
她夹紧马腹追上马车,留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常禄。
这一路上不太平,除去偶遭埋伏外,还要时不时救济难民。
看着流离失所的难民,周善媜只觉深深的无力感,眉间时常流露悲色。
这些常禄都看在眼内,心中也有所触动。
“周善媜,我们聊聊吧。”
“什么事?”周善媜收回落在远方的视线。
常禄小心翼翼道:“如果我和你合谋,你能保证我登上帝位吗?”
周善媜笑了笑:“只要你父皇一日没从我手中得到不死药,我便能保证。”
看着上钩的鱼儿,她笑得极为灿烂。
没什么能比离间他们父子更美妙的事了。
“好。”常禄松了一口气,决定相信周善媜一次,反正他没希望翻身了,不如跟周善媜赌一把。
周善媜道:“秦香娅是个很好的棋子,在我们离开皇都这段时间,希望你能把这颗棋子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你怎么?……”常禄声音惊颤,难道她知道了秦香娅是他安排到燕离身边的?
周善媜坦然道:“你不用惊讶,我早知她是你的人。”
常禄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你想我做什么?”
周善媜道:“继续让秦香娅接近燕离,直至燕离彻底爱上她,与我解除婚约为止。”
“你,不喜欢燕离?”常禄倍感意外,毕竟以周善媜如今这种尴尬身份,嫁进燕家是最好的结局。
周善媜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她究竟为何要喜欢燕离?
为何要喜欢一个二心的人?即便天周没覆灭,她也不可能喜欢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