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疼吗？”

夫人带着丝担忧的声音传来。

肖瑾笙突然松一口气，他不动声色吸一口气，语气正常：“不疼，夫人别担心。”

沈苁却发现他的额前都冒了汗。

她手上动作不停，将针一一扎好，这才去搅了帕子给他擦汗。

肖瑾笙唇色发白，却还是一声不吭。

沈苁难得有些心软，她将自己的手塞到那只大手里：“有人说过，疼的时候牵手就不疼了。”

肖瑾笙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注意力被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转移开。

身上的疼痛在这一瞬间，好像真的消失了。

他嗓子眼干涩，唇动了动，好半天才问出几个字：“夫人……听谁说的。”

本是平常的话，沈苁面色却恍惚了一瞬，她对上面前的眼，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我……娘。”

末世时，她的妈妈被咬，担心伤害到她，一辈子胆小懦弱的女人狠狠扎了自己心口一刀。

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人气息微弱的伸手：“闺女牵住妈妈，妈妈就不疼了……”

那是沈苁懂事后第一次流泪。

就在这时，躺着的肖瑾笙却是撑着一只胳膊，起了身。

在沈苁诧异的目光中，他用那只空闲的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浅拥入怀。

安慰性的抚拍落在后背，沈苁没有挣扎，她闭了闭眼，将情绪掩了去。

“我没事。”

她听到自己恢复如常的语气。

接着便是肖瑾笙有些沙哑的声音：“是我疼的厉害，想要夫人抱抱。”

听到这，沈苁僵硬的身体软和下来，她顺势也拍了拍他的背。

像是两人受伤的人，在互相舔舐伤口。

不一会，肖瑾笙便克制的收回了手。

两人恢复原位。

或许是因为一只手臂撑太久，他的脸色更白了些。

那眉角留下痕迹的伤疤，没有将他脸部冷硬化，却显得整体更添了几丝柔弱。

不知道他上过战场的人，看在眼里就是一个翩翩柔弱贵公子的形象。

就连沈苁都不可避免起了几分名为怜惜的情绪。

她安抚性拍拍肖瑾笙的大手，这才抽回，去拔针。

肖瑾笙抬起自己被拍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温暖的有些灼热，令人留恋。

但下一秒，他视线接触到沈苁的脸，却诡异的接上了夫人的脑回路。

夫人这是……

在怜惜他！

肖瑾笙神色一动，心里有了主意。

沈苁拔完针，又按摩一遍，直到手酸了才停下。

肖瑾笙手指动了动，神色踌躇半响，直到沈苁按完抬起了头，他才道：“夫人，有点疼。”

声音因为刻意压低，显的有些可怜。

沈苁果然担忧地看过来，她小心的将伤脚放回原处，细细盖好这才去帮他拉上面的被子：“说明针起作用了。”

话里没有多余的关怀，但手上却是不放心的再次拉过那只大手，明为探脉，实则悄悄输异能。

输的差不多了，又搅了帕子细细给他擦了汗，净了脸。

丝丝关心都落实到了动作上。

见此，肖瑾笙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新的一天，他总结出来：夫人喜欢他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