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苦涩，“如今我碰你，你都反感？”

他印象里的顾生媚，还是那爱亲吻跟拥抱，可真的碰触上时又格外羞涩的小女孩。

顾生媚默然的看着他，面无神情地缓声说：“是呀，我嫌你脏。”

她的泪还没有干，说这话时又格外冷淡，有种凄凉美。

周景元体会到二人当中生生的割裂，想要伸出手碰触她，却觉得有千金重。

他的手在隐约发抖，完全抬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就是……”

“你自然不是存心的！”顾生媚打断他，用手擦了下泪，狠的说：“你和苏音在一起不是存心的，你只是怜悯心泛滥，又正好没有办法拒绝她！”

“和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也不是存心的，而是她们主动贴上来，你只可以半推半就！”

“变成如今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也不是存心的，四周的人全都是这样，有俩钱便寻欢作乐，将忠诚跟责任看的比草都轻贱，你无非是顺应大流！”

“乃至你滥情，养风尘女人，全都不是存心的，因着你是男人，你被女人围着，气氛一到，所以不当心滑进去了！你也不是存心的！”

顾生媚头一次用这样难听的字眼来描述他，面色冷沉，双拳紧握，“周景元，低劣便是低劣，承认自己是个真小人，也好过当伪君子。”

周景元有一些愣然的看着她，没法相信这是顾生媚讲出的话。

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她心里已变成了这样一人。

他还记的以前顾生媚和他告白时，说他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男孩。

如今同样也是顾生媚，同样的脸，同样的口，指控着他的没有品跟低劣。

周景元心中讥讽极了，口吻却无可奈何，“媚媚，你不知道我失去多少……”

顾生媚平复了情绪，回头，“我不想知道。”

周景元苦笑了声，他还想说什么，病床、上的顾母突然睁开了眼，“小雪……”

二人赶快收了声，顾生媚一个箭步来到病床边上握住了顾母的手，“妈你醒了？感觉怎样？有没好一点？”

她声音中的殷切豪不掩盖，即便平常和顾母的关系再怎么淡泊，可是在这一秒，她也是慌张跟揪心的。

顾母清醒了后，看清眼前人的脸庞，眼中闪过一点失望，可还是拍了下顾生媚的手，“我没事儿，你怎么过来了？”

“妈！”

顾生媚突然有一些哽噎的叫了句，“我怎不应该过来？你都病成这样了……”

她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面上，“这几天我太忙了，忽略了你，对不起……”

顾母一笑，抽出手放到她头上搓了下，“傻小孩，有啥好对不起的？我又没有怪你。”

她往她的背后瞧了瞧，看见周景元，眼中没什么波动，又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没看见自己想看的人，目光有一些黯淡的收回。

顾生媚也注意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突然觉得有一些苦涩，“要不要我和小雪说声？你如今状况非常糟糕，可能随时都要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