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虽说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清楚地传进别的人的耳朵中。

杨玉容的脸面上失去了血色，从听说娟子的手术失败了开始，就一直缄默。

这样的时候，她不知是应该为娟子担忧，还是为顾生媚担忧。

她控制不住悄悄的抬头，看前边的男人一眼。

只看见一个冷淡凛然的侧颜，那幽沉的眼睛叫人不敢窥探其中真实的情绪。

龙驭霆站在手术门口，没动作，眼里边闪着分明灭灭的光，好像透过这面墙便可以看见里边的人。

而后是一阵杂乱的走路声，一个护士急步走出，手中拿着方盘，上边放着带血的纱布。

门被打开一道缝隙，里边的哭声更清楚地传出，响彻整个廊道。

所有人全都听出这是娟子的声音，哭的惨绝人寰，肝肠寸断，好像下一刻便要难受的死去。

杨玉容身体发抖的厉害，攥紧了拳，指甲紧紧地陷进肉中，才忍住那股复杂的陌生情绪，“手术真的失败了？”

她话音才落，那一些记者便立即活络起，方才还安静的人群不停暴发出细小的讨论声。

在公众场所都这样无视规则的一样都不是什么正规报社杂志社出的记者，也有可能是没职业道德的狗仔，随时随的在前线传达最新的消息回。

如今网络上已有了手术失败的消息，他们添油加醋的把廊道上看见的状况发给了后方的营销号，争的便是谁最先发表第一手八卦，以此吸引流量。

之前娟子在现场晕倒，两手震颤的消息已在网络上发酵，讨论的热火朝天。

此刻另外几个消息也悄悄爬上热搜……

词条基本都是对顾生媚不利的内容，网上已把她的信息扒的差不多，从她教育经历，到在哪里家医院任职，有哪一些手术经历跟成就，以及她参加的《余音绕梁》歌赛，还有她在现场和娟子一起的冲突。

虽说是娟子对她的单方面批评，可是经过剪辑后，视频呈现出的场景便有一些微妙。

再加上这回手术失败的词条直接冲上热搜第一，先前顾生媚接受的某个采访也给人翻出。

她是国内罕见的完成了街头手术的医师，这样年青便已有这种成就，说明她的水平是很过硬的。

帕金森颅内神经刺激器植入手术虽说也有难度，可是比起接头手术，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这样，手术失败的原因究竟是由于顾生媚的水平不够，还是她医德败坏，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里，致使娟子的一对手成了残疾？

网友的怜悯心都是廉价而泛滥的，一听说一个钢琴家的两手废了，各种各样的和帖跟评论都在辱骂讥讽顾生媚。

又因为她一个医生居然有时间去参加那种和娱乐圈挂钩的选秀栏目，更认为顾生媚这人不专研学术，反倒去研究那一些邪门歪道，就是人品低劣的表现！

娟子这多年已不剩什么粉丝，可是发生这样的事，那一些野生粉丝忽然多了好多，全都是正义的网友在为她抱不平，乃至开始人肉顾生媚。

外边的舆、论如火如荼，可新闻中的主角却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等到娟子的哭声终究略微安静了后，顾生媚才把电极放到正确的位置。

骆洋西看着屏幕，口吻非常安慰，“这是我成功的第一场帕金森颅内神经刺激器植入手术，能和你一起完成，是我荣幸。”

顾生媚一扬唇角，沉静说：“先不要急着庆祝，还没到最后一步。”

她看了眼边上的人，“现在开始，刺激颅内螺栓。”

手术已成功了一大半，如今只须进行效果测试。

娟子已完全不在乎自己头上开了一个洞的事，只纹丝不动的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两手，觉得仿佛在作梦一样，整个人全都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