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当即拿出来扫把,将狱卒用来休息的桌子挪到了里面,把靠门口的地方打扫出来。
然后孟不阿争锋相对地迎上宿承御的目光,语带讥讽:“卑职已经打扫干净了,王爷可以命人摆桌子了!”
现在看他如何说,他堂堂王爷,当真在这牢房里安家,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若是他不肯坐,便是完全落了下风,以后见了他,说话办事儿都会知道低调着些!
云宝儿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种地方她一个人受苦就算了,怎能叫宿承御与她一起吃这苦!
“承御,你回去吧,这些人不敢拿我怎样的。”
宿承御却不答应,对初一道:“听见没有?还愣着做什么?”
初一当即应道:“是!”
眼看到初一真的离开,云宝儿想要问宿承御是否真的要在这儿办公务,又担心这样问长了那孟不阿的气势,便抿了唇,静观其变。
孟不阿断定宿承御在装腔作势,他堂堂王爷,不可能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办理公务,便也丝毫不让地说道:
“既然王爷喜欢这儿,便给王爷沏壶茶!”
当即便有官差应声。
宿承御也没有阻拦,将狱卒坐过的椅子拖过来,用他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温柔对云宝儿说道:“你先坐。”
云宝儿鼻子有些酸,正要坐下,孟不阿出声阻拦。
“眼下云小姐还是嫌犯,怕是不能坐这儿,得坐那里面才行!”
这会儿宿承御连椅子都擦了,话也说出口了,这孟不阿来这么一下,当真是丝毫不给他这个王爷面子。
云宝儿心疼极了,也十分自责,若非因为她,宿承御怎么可能受这等轻视。
于是她不等宿承御开口,便直接吩咐那缩在角落不敢做声的狱卒。
“帮我把椅子端进去。”
狱卒看孟不阿,孟不阿正好想让宿承御骑虎难下,便呵斥那狱卒:“站着做什么?”
“是!”
狱卒当即搬起椅子走进了牢房里,他一进去,那些个四散在牢房里头或坐或躺的大汉们立刻分开,全部挤到了角落里,将中间一大片地方让了出来。
“宝儿……”
宿承御眸色深沉地开口,还未说完便被云宝儿打断。
“王爷快回去吧,这里阴凉,当心着凉了,若是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宿承御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将另外一张椅子拖过来,坐了下去,“本王说了,就在这儿处理公务。”
这一下云宝儿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在挤兑孟不阿,是真的要在这阴暗的牢房陪着她。
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不好在外人面前掉眼泪,便忍着情绪说道:“王爷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宿承御毫不犹豫地道:“你可以保护你自己是你的能力,本王想要保护你是本王的心意,二者并不冲突。”
云宝儿差点掉了眼泪。
孟不阿却是被这幅画面恶心得不轻。
从傅见霜转身嫁给云之廉那一刻起,这世上的每一对有情人都叫他感到恶心。
感情本就是骗人的东西,每一对有情人,都应该分开!
这一对也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位身娇体贵的王爷,能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