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赶来时周淑兰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脑袋的闷痛叫她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便木呆呆地望着帐顶。
看见女儿这般模样,周愈心痛如绞,回头看见低着头闷声坐在椅子上的女婿,更是觉得头痛。
这场闹剧是如何起的,他不用过问都清楚,于是再是心疼女儿,他也没有脸指责这个女婿。
最后长叹一声,吩咐那大夫。
“好好医治。”
便抬脚走了出去。
看见周清站在院子里,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爹你娘都靠不住,小清,你也长大了,这个家最后都是要靠你的。”
周清满脸自嘲:“我一个废物,如何靠得住。”
周愈满脸怒色:“你娘说的?”
周清没答话。
这便是默认。
周愈心疼极了,他还记得这个孙子小时候的模样,乖巧孝顺,还聪明伶俐,性子十分活泼,与现在的阴沉完全不同。
性子的转变便是在周淑兰和顾云腾长时间的争吵冷战之中变化的。
等到他这个当祖父的发现时已是无法逆转……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听别人说,你要听你自己的,你自己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周清想了想,却没有答案。
看见孙子脸上的迷茫,周愈耐心地告诉他:“你是个聪明孝顺,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子汉,祖父相信你。”
这番话叫周清冷漠的心中热了一瞬。
周愈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多与承安王这样的才俊接触,少和二皇子那般纨绔在一起。”
周清心底的热意顿时消散,变成了反感和燥怒,当即反驳道:“二皇子不是纨绔,他是我的好兄弟!”
周愈一噎,想要劝劝他,但是看见他满脸执着,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丝火气:“你能不能听进去别人的劝?你难道也要像你娘一般固执?你看看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不能引以为戒吗?”
躺在榻上由大夫诊脉的周淑兰听到这话,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在了枕头上。
她不禁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大将军独女。
骄傲肆意。
鲜衣怒马。
笑容是明媚阳光的。
胆子也当真是大。
第一眼看到那新科状元便认定这是自己的夫君,更是在上元节时不顾别人的异样目光向他吐露心声。
可这个男人也是真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