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爹说说。”

云宝儿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没料到云之廉听完以后竟然夸了宿睿风。

“这睿宁王还有些胆识，将来说不定能成些事儿。”

这话颠覆了云宝儿的认知，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去，盯着云之廉：“爹，您可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这种行为难道不该被鄙夷唾弃吗？怎么您还夸起他来了？承安王那般磊落，反倒您还看不上，您的眼光有问题！”

看着女儿气得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云之廉叹了口气，一些事儿本不想对她说，但是她眼下已经被搅进了这权利的斗争之中，也应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出了白和黑，还有介于这两者之间的灰色。

“宝儿，世事无对错，只有立场关系。眼下那睿宁王确实犯了错，但是皇上要的不是一个乖儿子，是一个能够守住宿家江山的君主，这个君主可以没有道德，但是必须够狠，你能明白吗？”

云宝儿能明白云之廉的意思，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会儿她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说皇帝要的是一个不需要道德只需要狠的君主，那宿承御岂不是要变成那样一个人，才有继位的可能？

那样的宿承御，她还会喜欢吗？

见她抿着嘴唇不说话，连唇色都是白的，云之廉有些心疼，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以为承安王就很清白吗？宝儿，你猜那刀疤为何能在承安王的清剿之下独自回到皇城？”

难道是宿承御故意放的？

云宝儿当即道：“便是他故意放的，那也是应该的，倘若不这样做，便不可能有春花楼的人出来作证，宿睿风狡诈得很，承安王这是不用点手段怎么行？”

“那你再想想那封信，睿宁王怎么可能让自己留下把柄？”

云宝儿正要为宿承御说话，被云之廉打住了。

“宝儿，爹只是想告诉你，这皇家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你看看，这件事情之中，宿承御的手段你可看明白一件？他在皇上面前无辜地模样，与在你面前深情地模样何其相似？你如何分辨他哪一面是真的？”

原本云宝儿心里有一堆为宿承御辩解的话，但是在云之廉说出这句话以后，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宝儿，你可知道皇上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

云宝儿摇头。

云之廉又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是子嗣，太医院的太医常年为皇上调理身体，皇上又没有隐疾，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儿子。”

父亲语重心长地话让云宝儿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又好像不太明白。

“爹常年在皇上身边，也听出了些意思，一旦等到这两位这两位皇子其中的一个有了镇守江山的能力，皇上便会禅位去做他的太上皇，届时，这太上皇一定不会让新帝走自己的老路，他会让新帝广播子嗣。”

“所以……宿承御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

看到女儿苍白的脸色，云之廉叹着气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这再聪明的人在感情里都有昏头的时候，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但又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他会为你变成特例。”

马车里陷入寂静，直到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外，云宝儿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云之廉琢磨她的脸色，猜测她对宿承御的态度到底是决定不计后果的继续，还是就此分开呢？

“宝儿，你到底如何想？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要认清现实的，感情不能当饭吃。”

云宝儿点头，对云之廉道：“爹，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到底是要继续还是分呢？

云之廉还想问下去，云宝儿却已经离开，于是这个疑问便搁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