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立刻按下心中疑惑,跟随着往月影殿而去。
昭仁帝与赵老将军下完一盘棋以后,便借口内急起了身,却没有去茅厕,而是去了月影殿,临走前对门外的御林军下了命令:“守住,一只苍蝇都不准出来。”
“是!”
昭仁帝来到月影殿,走到门口时正好与宿承御碰了面,面色一沉,“你为何在此处?”
宿承御面露难堪,低声道:“来找母后。”
初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极小声地说道:“回皇上,云丞相这一次十分生气,王爷……被打了。”
昭仁帝一听倒是乐了一下,丢出一句:“活该!”便提步进了月影殿。
并未下令不许宿承御进,便是允许的意思。
宿承御带着初一迈进月影殿,进小厅时将初一留在外面,自己跟在昭仁帝身后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贤德皇后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喝着茶。
脚步一顿,看见昭仁帝坐在了皇后身边,他道了一声‘母后’,便在昭仁帝下手寻了个位置坐下。
贤德皇后对宿承御的到来十分惊讶,随后想到什么,心尖一寒,但面上却一如往常地温和:“承安王怎到这儿来了?”
宿承御回道:“儿臣与云丞相发生了矛盾,心中不快,去凤仪殿没找到母后,听闻您在这儿,便寻了过来。”
贤德皇后眸光转了转,遣退了厅中的奴仆,这厅中便没了外人。
她叹了一口气,“今日这儿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我便也不顾及那么多了,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还是因为臣妾将承御养在身边而生气。”
这句话让宿承御原本放松的身子发紧。
昭仁帝的眼皮抬了一下,表情看不出喜怒。
贤德皇后用帕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可是大人的过错不能牵连到孩子啊,臣妾只是瞧孩子可怜,您却因此怀疑先后与东周帝通奸之事与臣妾有关,皇上,您未免太不公平了!”
西楚的达官贵人们都都知道先后是牵连进邪蛊一事才被废后的,但只有宿承御是第一个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邪蛊只是掩盖丑陋的遮羞布。
宿承御年幼时,曾亲眼看见那东周帝王亲吻自己母后的画面,那个画面在岁月的刷洗之下,如烧红的烙铁烙印上,深刻到,任他如何想要忘掉都不行。
甚至宫里有传言他是东周帝的儿子。
宿承御阖上眼皮,遮住了眸底汹涌的情绪,只有额角的青筋在‘突突’跳得厉害。
小厅之中无人说话。
这反应让贤德皇后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了顿,她看向宿承御,眼泪便开始‘簌簌’地掉。
“当年你母后牵扯进邪蛊的事儿,连你都知道是假的,可是现在你父皇却要因为这件事情牵连于母后,甚至命母后过来这月影殿接受审问……承御,你说说,你父皇这事儿做的对吗?”
短短三句话,便给宿承御戴上了自责内疚羞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