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招一过,两种剑法似乎都变得更缓慢,但微妙的变化中,隐藏的杀机,让人心惊肉跳,让人心神激**。
两把剑已经快接触,只要一接触,可能会石破天惊般的巨变,也可能会让人难以置信的停止,也可能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毁灭。
剑气所到处,尘埃为之沸腾,草木因之断肠。
周围的人不停后退,已经退出十几步。
他们知道这两种剑法的威力,它们有时虽然缓慢,可是杀机重重。
就在两把剑快即将接触之时,鲁文浩的心就下沉,仿佛整个人忽然从高空跌落。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招式已经变化不灵活,甚至已经不能再变招。
他看见几点剑尖如星光般点了过来,就像明媚的阳光突然穿过云层,从远空倾泻而下,又仿佛看到那刺眼的光芒在笼罩着他的身体,一道道光芒在吞并他的身体。
“锵”了一声尖锐巨响,这声音就像一把无形的剑,刺向每个人的胸膛。
乌云终究退去,阳光总会照出云层。
穿透乌云的阳光,依然耀眼、辉煌、绚丽。
侯剑广已经在远处站立,剑已入鞘。
此时夕阳西下,斜阳将他的人影拉的很长,微风吹来,衣带飘舞,有种孤寂萧索之意。
他站在何归来下,在夕阳里,仿佛就站在西部的天边,孤单冷漠的白影,寂寞傲慢的眼神,望着夕阳。
一切似乎都已经消逝,剩下只有疲倦。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饶你一次!”
侯剑广面无表情,声音仿佛从西天传来,冷淡,疲倦。
高毅力和葛东望着侯剑广,就像在望着天边的彩霞,眼里又是欣喜,又是骄傲。
木虚长长叹息,缓缓地道:“你果然找到了自己。”
天下地上,独一无二。
苍白的脸,苍白的手,银白的剑,银白的衣裳。
孤独的身影,孤傲的眼神,傲视武林,这不就是那年他在武道所想象的侯剑广?
木虚感觉喜欢,又感觉无奈。
得意弟子已成名,傲视天下,可是他已经不是武道的人,他的剑也不属于武道,木虚道长又怎么不觉得无奈?
剑锋只轻轻划过鲁文浩的脖子,只割破他的表皮。
鲁文浩在那一刻已经感觉到死亡,剑光闪过的那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跌落到地上,跌得粉身碎骨,一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手里的剑也已经完全被僵住。
等他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鲁文浩输了,彻底输了。
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心脏还在跳动。
“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
本来他很相信自己的剑,他的剑作为赌注,可以让他赢回一切,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贾独月看风使舵,最后袖手傍观,真勇帮事出意外,惨败收场,桑赢幻影人败在陆水天和武道的手里,庄氏父子一死一发狂逃走,云风、狄忠和伍贤最后也不敢出现,这些对他的打击本来就很大,如今将深藏的剑也当成赌注,又输了。
他已经输了所有,连性命也输掉。
他用那柄漆黑的比较窄小的长剑,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也许,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有这种打算。
有的人,视名利比生命更重要,等到他的名利全部没有了,他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鲁文浩就是那种人。
他本来还可以活着,可是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侯家或许不找他,可是沙家绝不会让他好好活着。他爱自己,爱自己的家,爱自己的家乡,爱这里的一切,而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属于他。
他已经没法活下去,死,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世上,不管是英雄还是强盗,一旦死去,什么也不能带走,除了自己的命。
生命已经消逝,那声绝望的叹息似乎还萦绕在四周,围绕在鲁文浩冰冷的死体傍边。
人活着,不就是在等待死亡吗?死亡并不可怕,我们每个人都在等待它。
章部落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何归来笑道:“因为他是天下无双的剑客!”
章部落淡淡地道:“但并不是天下无敌的剑客。”
何归来道:“没有人能天下无敌!”
章部落淡然道:“武功之道,学无止境,自然没有人能真的无敌。”
贾独月向何归来等人抱拳,笑了笑,道:“这就告辞,如果想再找我们,请到鱼峰帮总部来。”
他将手一摆,后面就让开一条路,但所有的弓弩还是对着何归来等人。
木虚冷笑道:“你们这步走得太急,只怕走错了路,没有路回去。”
林孤鱼皱眉,问道:“道长要干涉本帮的事?不妨划个道来。”
木虚哈哈一笑,道:“贵帮的事情,自然有贵帮的人处理,用不着贫道来操心。柳帮主如果不死,贾帮主只怕也寝食难安吧!”
贾独月大笑,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