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老子现在就回头!回来杀人!”
他摇摇头,满脸沮丧,叹息道:“可惜你已经回不了头了,你也用不着回头了!”
归向前冷笑,眼里发出恶毒的目光,咬着牙狠狠地道:“我不仅要杀你,而且还要杀这里所有的人,然后在赶去杀章部落和章部金,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章林思苦笑,苍老而凄凉的脸变得痛苦,突然惨笑几声,喃喃地道:“可惜你杀不了他们,我早就不是落儿的对手,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你却杀了不该杀的人,你这一生注定要悲哀。”
归向前呵呵冷笑,脸色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变得异常恐怖,他怒道:“这里的人都该死!我说过和你有关系的人,都该死!”
章林思向大厅望去,脸上悲伤,喃喃地道:“你和我本来就有关系,你本来就该死……你知道房子里的死尸是谁吗?”
“是谁?”
归向前眼里有疑惑之色,但怒气并没有减弱,他有备而来,所以还不急着杀人。
“他是阿勺的儿子,你跟阿勺所生的儿子!他叫做章部宝,小名叫做念黄。”
归向前一怔,脸型忽然扭曲,看起来猥琐狰狞,喝道:“我不信,你别以为说谎了我就放过这里的人!”
“他是九月出生的,那时她嫁给我只有七个月。而你还没离开时,你应该知道她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他身上还有你送给阿勺的玉佩。
我本来可以杀了他,绝了你的后,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何况我们并非仇深似海,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才逼迫对方而已。”
归向前脸色大变,冲进大门,望着死去多时的章部宝。
章部宝那俊俏的脸,已经变成死灰色,圆形脸,下巴尖。
归向前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他的心砰砰跳动,全身开始颤抖。
他转身冲出,大吼一声,向章林思出手。
两人就疯狂打起来,使的都是本门的武功,他们年轻时一起练过的布洛经里的瀑布劈石掌。
“砰砰砰……”
很多掌撞在一起,又有几掌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在拼命。
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归向前掠出院子,惨笑一声,一掌拍在木棉树上,人急忙冲出外面,消失在树荫下。
木棉树被震动,一朵朵红花落下,远远看去如同下起一阵红色的花雨,又像是一滴滴散落的红血。
木棉树粗糙带有尖针的表皮,印上血肉模糊的一掌。只有发疯的人才会以掌击木棉树,归向前是不是已经发疯?
也许,他真的发疯了,他知道自己错了,本来以为痛不欲生的是对手,结果他却是痛苦的人,正如章林思说的,他这一生注定是悲哀的。
也许,肉体的疼痛可以刺激麻木的心,也可以让人觉得减少心灵上的痛苦。
章林思脸色苍白,坐倒在地上喘气,嘴角边已经占有鲜血,但脸上还有笑意。
他知道自己不能活下去了,但是脸上却有笑容,没有临死的那种恐惧和悲伤。
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在等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因为他对待死亡真的很看得开?是不是只有死亡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和一口四方的铜牌,上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慢慢递给周慧颖。
“你转告落儿,叫他知道几件事,一是不能跟归州的芩家,恬洲的瓦家,东兰的赢家,还有溜州的柳江林为敌;
二是别在跟慧剑山庄姓路的人有来往,他们对上林堡有图谋;
三是……这个他自然知道,你将铜牌交给他;
四是叫他别走我的路,为了权力而赶走自己的师兄弟;
五是玉佩属于你了,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章家的人?”
周慧颖脸色飞红,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喃喃道:“我……我不是……”
章林思又道:“我看得出来,你愿意嫁给落儿……三个月前,马平村的叶神巫说了,落儿的命特别,最好娶常通家姑娘为妻,那样他一生都能平安快乐。
神巫还说,这个月将有一个姑娘不远千里来找落儿,那个姑娘不就是你吗?”
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像一个老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正在成亲的喜悦。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道:“落儿是一个好孩子,你跟了他,不会有委屈的。
我知道落儿喜欢常通女子,因为他想改变一下祖训,我相信他能做到,也相信你能帮到他。”
他目光转向远处,眼睛有些迷茫,喃喃地道:“我要清儿率领人马去阻击敌人,就是要让族人知道,我们族人的女子并不比别族人的女子差。可惜我看不见这些事的结局了,瓦夫人才智过人,她会明白我说过的……”
周慧颖怔怔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是悲是喜,她也不知道瓦夫人是谁。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目光从远处收回,盯着周慧颖,又道:“你刚才都听道那个人说的吗?那个阴谋……”
周慧颖摇了摇头,道:“我听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他思索一会儿,又道:“上林堡卷入这纷争中,只因为那本布洛经书,其实布洛经里的武功并不是很高深莫测,跟江湖上很多门派的武功并没有什么很特别,只是它要口传,还要学会昂拳拳法,才能体味其中的奥秘。
慧剑山庄有人偷听到经书里有神功的秘密。他们以为经书里的摩神功就是很多年前,中原出现一个神秘的教会,被世人叫做魔教,魔教有镇教之宝,叫做天魔神功,所以他们以为布洛经的摩神功就是天魔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