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张在二十年前是多么震撼的名字，他是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他的刀是神刀，他的人是刀神。

可惜，不管他是人还是神，这二十年来已经绝迹水泊大陆的江湖，留给别人的，只有猜测。

“我那时听一个师叔说，萧小张败在云飞扬的刀下，然后才躲起来，远离江湖。

我师父却不信，她说应该是云飞扬败了，两个人都是绝世高手，分出了胜负，然后怨倦了江湖，才隐居起来。

后来，江湖上都传说是云飞扬败了，但萧小张也封了刀，离开了家，绝迹江湖。”

长弓道：“其实，他很讨厌刀，但是他又不能离开刀，因为那个时候他是神刀堂的象征，他就是刀神。

江湖传闻不可信，他是天下地上独一无二的第一人，没有人能击败他！”

“我师父说，绝世高手都会寂寞，然后会怨倦自己的成名绝技，甚至讨厌，看来是真的。”

“他因为有刀而成名，也因为带刀而痛苦，那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他怨倦那种生活，但又离不开，他不能败，败了就会死，

最后，他终于肯放下刀，放下一却，远离人群。他求云飞扬不要说出谁胜谁负，那是因为他决定放下掌中的刀。”

“为什么？”

“那时候还有一些江湖人都不相信他是刀神，不相信他掌中的刀有神奇的力量，所以就有很多人要找他决斗。

他杀人容易，但是控制不杀人就很难，就很痛苦，所以有时候他几乎要发疯。”

他说得简单，但事实是很残酷的事，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事。

“我也听说当时很多人都找他比武，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死伤在他的刀下。他跟你说了很多事吗？”

“他只跟我说过很怨倦，很想离开，永远离开江湖。后来，他决定归隐，带着情人离开萧家。”

“像他那样的人，居然死得那么早，太可惜了……是什么人能杀得了他？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害死他的凶手？”

长弓望着远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他不想在说下去，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这二十年来，神刀堂萧家人才凋零，在武林中已经没什么名望，但没有人敢去惹事，那只因为很多人不知道萧小张已经过世。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萧家子弟很少离开永周，甚至不参与武林的大事，他们自然知道萧小张的光环能照萧家一时，却不能照一世，所以萧家门规变得更严，禁止弟子参与任何武林纷争。

英雄已逝，唯有惆怅留下。

也许，萧小张并不算是真正的英雄侠士，他活着的时候，给很多人带来的是灾难，但他那不可一世的光芒，却也曾照亮了很多人的心。长弓苦苦追寻凶手，并不是因为一个英雄的去世，而是因为朋友兄弟的情义，还有那一个承诺。

长弓忽然握着拳头，淡淡的道：“也许，没有人真的能天下无敌！”

“如果你还要去找那些人，我不怪你，我会帮着你。”

“十八年了，我找不到他们，你也帮不了我。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许，那件事的主谋已经在那一战中死去，我一直寻找的，只不过是他们母子两而已。”

“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傍边的！”

他哈哈一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诗儿，明天我们就回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的面前笑得如此开心，她知道这次他笑得很开心。回家，那是多么美妙的高兴的事情，有家的人就有兴奋的港湾。

她也笑了，笑得很愉快，笑得很美丽。

“我们要回家？回哪儿的家？”

“我不是说过吗？小竹村的那间房子就是我们的家，我觉得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你也说过那里很好的，诗儿也喜欢住在那里。”

“我们不回越洋城了吗？”

“不回了，那里没有我的家，只有房子。我们不能只靠慧剑山庄过日子。”

他突然长长叹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你叹什么气？”

“陆水天！”

“他……真的是虎妖？”

“也许，我们真的错了，我们落入了愚公设计的圈套里。”

“为什么？”

“萧直毕竟还年轻，他最亲的人突然没了，他的心情一定很差，所以他也难以分辨是非，而我们一时又不怀疑愚公……”

“连姑娘呢，她怎么说？”

“当初，我们发现萧直的母亲表现很奇怪，后来再回去时，两个人都变成干尸了，再后来，都不见了。这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连嫣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