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溪来不及多想,因为白桥上前一步,把放在墓碑前的花束拿起来。
他皱眉看着这来历不明的花,眼露迷茫。
“会不会……是白家后人?”何青溪猜测说。
白江雪兄长,白桥舅舅,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何青溪唯一能想到来祭拜白江雪的,是白家的后人。
白桥沉默片刻说:“去白家。”
“白家不是没人了?”何青溪说着,还是跟上了白桥。
白家确实荒芜多年,墙壁摇摇欲坠,大片大片的脱落,何青溪看着,担心下一秒就会坍塌。
白桥站在门口,见到白家这副模样,站着没有动静。
何青溪担心看他,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何况她舍不得白桥难过。
“你能进去么?”何青溪握住他手,轻声说,“要不晚上进去就好了。”
“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白桥平静说。
他越是冷静,何青溪越是心疼,怎么可能真的没事,若是真的没事,又为什么会难过?
何青溪一直紧紧握着白桥的手,两人进了白家,在白家里走了一遍。
屋子都十分破败,但最后他们看的那间屋子却没有受到时间流逝的影响。
在这荒芜的白家格格不入。
白桥不说,何青溪也猜出了曾经住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
在白江雪墓前放花的,不是白家的人。
若是仅仅是白家的人,祭奠白江雪也就罢了,为何还单单将白江雪的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干净得像是一直有人住一样。
何青溪心再大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她见白桥站着不动,索性上前,推开了门。
屋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桌上花瓶了的话娇艳欲滴,和墓前的花是一样的。
梳妆台前放着一把实木梳子,似乎主人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马上就会回来。
何青溪问:“有人多少人知道你娘的墓在那里?”
白桥摇头:“只有我知道。”
白江雪原本的墓地不是在那里,白桥见林家总是去打扰白江雪,便给她迁了坟。
他亲独自一人将白江雪换了地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还特意找了那块隐匿的地方。
可如今不仅有人知道了,还给白江雪扫墓。
何青溪安慰:“林州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知道这花是从哪里来的,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是谁一直给她扫墓。”
白桥嗯了一声,脸色却没好转。
“或许是有人受了你娘的恩,所以才……”
何青溪说着说着声音没了,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
凡人的寿命有多长?是得有多大的恩才能让子孙世世代代将人供着。
再则,若是白江雪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白桥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何青溪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白桥浅笑着点头。
他们去了市集,这里人多,他们找了几个人问,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说没人见过这种话。
林州没有这种花。
不少人听妇人和二虎娘说了他们的事,对他们也没那么警惕。
见他们在询问,纷纷上前和他们说。
但说了是说了,却没人知道这花是哪里来的。
白色的花瓣,花蕊是黑色的,像是一片雪地,落了一滴墨。
虽然突兀,但又莫名和谐,仿佛生来就该是如此。
“我见过有人拿这种花。”
何青溪和白桥猛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二虎站在外围的桌子上,从缝隙往里面看。
何青溪连忙把人抱了下来,问他:“你什么时候看见的?那人长什么样?”
二虎笑嘻嘻伸手,何青溪扫了周围一眼,拿过一个人手里的糖,“晚点还你。”
二虎把舔着糖说:“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
他这话说了相当于没有说,何青溪追问:“没有其他的了?”
二虎摇头,只想认真吃糖。
何青溪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严肃说:“好好想想,不然就没糖吃。”
二虎苦着脸,绞尽脑汁,突然拍手说:“他拿花的时候是用左手!”
周围等着他说的人听到后都笑了。
不管是偶然,还是左撇子,这都不好找人。
何青溪把糖塞给二虎,拉着白桥走了。
到了安静的地方,何青溪问:“你和魔尊打的时候,他可是左撇子?”
白桥回想了一下,皱眉说:“看不出来。”
何青溪说:“或许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他有意掩饰。”
她伸出右手握住白桥手腕,继续说:“若是惯用右手,那就不会看不出来,若是看不出来,必然是他两只手都使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