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慌张,不知该怎么回答。
几十秒后,见我没应声,他又说:“有听到我说话吗?”
“嗯。”我轻轻应了声。
“拿出来吧,有医生来给你打针。”他说。
衣架上挂着两条浴巾,一件浴袍。
浴巾太短,遮了上面就露门一打开,就看到贺霆之站在门口,他双手插兜,用下巴往床的方向指了指:“医生已经到楼下,先去躺着。”
“谢谢。”
我看着他,低声道着谢,他像没听到一般,径直走到打开房门,背对着我玩着手机。
他应该是在给苏柔报备,和苏柔解释只是路遇遇险的前妻,出于善意才会把我救回来,让她别误会。
我看着他短短一月就变得单薄不少的背影,心里很快就被内疚和辛酸充斥。
他是很长情的人,他妈的死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若把苏柔揭露出来,当他知道他妈是死于心爱之人的手,他会不会深受打击到整个人都崩溃的地步?
我突然有些犹豫了。
揭露真相除了替我妈报仇,也有不让他受骗的目的。
可如果真相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那我还要不要继续?
我的脑袋还昏沉得很,想多了头也痛得厉害,一时拿不定主意,只知道经过今晚的事,我亏欠他的就更多了。
医生很快就来了,简单的沟通后,医生往我手背上的静脉扎针,然后询问贺霆之会不会换吊瓶和拔针。
贺霆之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这三瓶针水输完后应该会舒服一些,但药物需要通过身体慢慢代谢,大概三天后才能毫无影响,这期间有情况再联系我就行。”
贺霆之送医生离开的时候,顺手关掉了天花板的吊灯,只留了阳台的吸顶灯,而后他坐到阳台的椅子。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说话,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而我毕竟有欠于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冷场的局面,纠结半响,我再度开口:“今晚真的太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