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陈音有些无奈，“既然坚持要去，那我开车送你。”

不能穿病号服出门，我昨晚穿着来医院的裤子全是血也被扔了，好在陈音在休息室里备了换的衣服，我俩身高相差不大，穿上也算合适。

去的路上，陈音一直叮嘱我多要点钱，反正婚姻三年的财产分割下来，我也有很大一部分。

我不想让陈音为我担心，便随意嗯了几声，手上则借用陈音的化妆品涂了个底妆，再戴上她的墨镜，脸上的苍白和眼里的疲惫，总算被遮盖住了。

路上有些堵车，迟了几分钟，陈音找车位停车时，我远远地看到贺霆之站在民政局门口抽烟。

他全身黑色，冷峻的气质彰显无遗，给人一种不敢窥探、却又不自觉被吸引的气质。

陈音也看到他了，停好车扶我朝民政局走去时，很生气地冷哼一声。

担心陈音想为我打抱不平，而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比如我流产的事，于是我轻声叮嘱她待会非必要就别说话。

“放心，我有分寸。”

正说着，贺霆之也看到了我，他的视线在我脸上短暂的停留一秒就收了回去，他对身边的人说了点什么后，对方就主动朝我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是姜瓷姜女士吗？”

我点点头：“您好。”

“姜女士，我是贺总的律师，这是离婚协议，贺总已经签了字，你确认后没问题就可以签字走下一步流程；若有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讨论修改。”

协议书一共有三页，前面的内容无可诟病，争议在于后面补偿我的内容。

协议上写着，贺霆之把婚姻续存期间的别墅给我，另外再给我五千万现金。

条款很诱人，以我的现状来看，我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我一点都不想要他的钱。

不收他的任何补偿，将来和苏柔、甚至和他清算时，才能理直气壮，没任何情面可言。

于是我说：“需要把这两条补偿协议删了。”

律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不是少了，而是要删了？”

“对，婚内我的工资所得，基本都是由我个人支配，没在家庭上花多少，所以离婚我也不要他的钱。”

陈音捏了捏我的手背，示意我别傻，我冲她摇摇头，用眼神说我有分寸。

陈音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而律师则把我的要求传达给贺霆之。

贺霆之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熄灭在垃圾桶里，用有些猩红的眼睛看着我：“不想要补偿，是觉得我的钱很脏？”

他的话刺耳，我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赶紧删除重新签字吧，再耽搁下去，工作人员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