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把牙都咬碎了一般,怀着极大的怨念,在贺霆之进来前躺回了**。伤心和愤怒的眼泪在眼眶相遇,泉涌一般往外涌,恰好被进来的贺霆之撞见。
他几个大步来到床前,用他的手掌紧紧包裹住我的,另一只手帮我擦掉眼泪,问我头还晕不晕。
强忍的情绪在此刻泄闸一般,换成了悲恸的哭声,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我没有妈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拍着我的背,“但你还有我,以后我会保护疼爱你的。”
我在他怀里摇头:“那不一样,你和妈妈不一样。”
“是不一样,但是老婆,我们必须接受这个残酷又无法改写的事实。妈是不在这个世界里了,但她很可能在世界的另一端看着你,所以你要振作一些,也开心一点,不然妈看到你这样,她会难受的。”
“会这样吗?”
“会的,有生就有死,有人就有鬼。”
虽然知道贺霆之只是在安慰我,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描述的这个世界。
人总得有个精神寄托,即便是假的。
我在心里说:妈,如果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能看到我,那请你保佑女儿揪出害死你的凶手。
见我慢慢平息下来,贺霆之提出带我做个全身的身体检查。
我知道他担心我昏迷的原因,但我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只说是受刺激导致的,并不顾他的反对,亲历亲为的操办妈妈的葬礼。
小到妈妈火化前的仪容,大到墓碑的选址及下葬时间,都是我亲自准备的。
妈妈用身体孕育我十月,又用半辈子抚养我,而我能做的却是亲手捧着她的骨灰下葬。
好像母女一场,总是妈妈付出得多,子女回赠得少。
出于愧疚,我只能尽可能把能烧给她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份,并在下葬这天,早早来到墓地等着。
我和我妈的亲戚很少,而贺霆之这边,因为没有对外公开喜讯,也只有几个亲近的人前来。
可我没想到,苏柔竟然也捧着一束**,和贺霆之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公婆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