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还想再多看看面前的女孩，但时间不允许，他不能这么快就被夭夭发现自己能看见了。

留恋的眼神徘徊在殷夭的脸上，最终像湮灭的灰烬，暗淡下去。

殷夭抻了下懒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了看旁边的乔维霆。

还在睡！

他也太能睡了吧？

不对！

殷夭摇晃乔维霆的身体。

“老公，醒醒，老公，醒醒。”

这么一摇，睡了一夜的乔维霆脑袋更加晕，经不住殷夭这般摇晃，便装模做样地动了动嘴巴，没有睁开眼。

“夭夭，别晃了，我头晕……”

殷夭听到乔维霆出声，宽了心。

还活着。

她看乔维霆眼睛还是闭着，但人没什么异常。

人活着就行，昨晚乔维霆的状态真是吓到她了。

“老公，我是莲莲，不是夭夭。”

殷夭还在嘴硬地辩解着，她不知乔维霆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

“好的，夭夭。”

“……”

殷夭无奈，他还这样叫着自己夭夭，迟早有一天要出大祸。

到时候就把罪全部怪到他身上去！

乔维霆睁开双眼，从**坐起，朝着殷夭注视良久。

此时殷夭正是背对着他。

昨天没吃晚餐就被乔维霆强抱住睡觉了，她现在肚子好饿。

“老公，我们起床去吃饭饭。”

殷夭突然转身，吓得乔维霆措手不及，慌乱地把眼睛闭起来。

“好的，夭夭，我们去吃早餐。”

乔维霆心里很兴奋，同时又有些隐隐不安，令他觉得惶恐。

今天睁开眼睛，突然得到了一片色彩，他的生活开始有了颜色，她开始进入了他的眼帘。

会不会今晚睡一觉，明天再睁开，又回到之前，眼睛又看不到了呢？

他太想珍惜此时拥有的。

柒嫂安排好早饭。

只是在此之前，乔维霆先让殷夭过餐厅去，自己摸索着走进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乔维霆睁开双眼。

他的双眸里还是一片没有瞳孔的眼白，但他能看见了，这是真的。

很好，这样的话，即使他眼睛是睁的，夭夭他们也发现不了端倪。

乔维霆抬手抚上镜面，看着镜子里可怕的自己。

在眼睛看不见的24年里，他都是通过周围人的惊恐和谩骂知道的他的眼睛有多可怕，现在他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一双眼睛……

呵，算是理解那些人了。

乔维霆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那条他熟悉的黑布条，准备戴上。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夭夭在他最后一次眼疾复发的时候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他的眼睛很漂亮……

乔维霆捧着黑布缓缓抬起眼，再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一双眼白。

很漂亮……吗？

“……”

默了默，乔维霆释然地笑了笑，随手把黑布丢进垃圾桶。

睁着狭长的鹰眸，走出卫生间。

“少奶奶，昨晚老奴做好晚餐不见你和乔爷出来吃，老奴不想浪费，就全塞进自己肚子里了……”

餐厅里，柒嫂正在和殷夭有说有笑着，突然看见走过来的乔维霆，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