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中门,放鞭炮,除了老太太和王夫人外,他带着全家出门迎接女儿,还跟秦氏肩并肩站在一起,笑得跟朵花似的。
啧啧。
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
陆惠韵勒住缰绳,愣了下,旋即翻身下马,转过脸,努力挤眼泪,再转过头,双眼饱含热泪。
有小厮小跑过来牵马,陆惠韵看到秦氏面子上笑若春风,眼中含着泪,她思索一秒,立刻奔过去扑在秦氏怀里。
就不给你陆钧行礼。
秦氏当然明白女儿意思,抱着女儿又哭又笑,然后和陆念信搂着陆惠韵往里走。
陆惠婷扁扁嘴,小声嘀咕道:“居然不给爹爹行礼。”
陆惠娉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她进内学堂,以为会成为韩大家的学生,为议亲添砖加瓦,没想到,同学戴思默不祥,还对皇帝不敬。
后来皇帝解散内学堂,她们那一届,成为内学堂最短的一届,且因为戴思默的存在,也是名声最差的一届。
但陆惠韵不一样。
陆惠韵是韩大家亲手教的,满京城都听说韩大家要求严格,每次考核都会淘汰人,十几个学生,淘汰到最后只剩三个。
韩大家教授男子,上次春闱还有三个中进士的。
最后三个人,陆惠韵、王若昭、七郡主,三个人的含金量岂是其他人能及的。
这几年,来陆家求亲的快要踏破门槛,陆钧谦虚还说陆惠韵学的不好,万一哪天被淘汰了——当然陆钧说这话时十分得意。
随着陆惠韵在临淄待的时间越长,来求娶的官宦家庭越高级,临淄王时不时请陆钧去王府小坐。
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啊。
当然都被陆钧以年幼为由拒绝——因为陆钧明确知道他不能做陆惠韵的主,只能等陆惠韵来了之后再说。
韩娥离开稷下书院,同时昭示着陆惠韵毕业,过来拜访下帖子的人就更多了。
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儿,陆惠韵一骑绝尘,不招人恨是假的,就算陆惠韵不是韩娥的弟子,陆惠娉和陆惠婷都不大能接受她。
更何况,陆惠娉和陆惠婷期待陆惠韵能谦虚两句,谁知道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无视她俩。
红果果的挑衅。
陆惠娉虽然不太理解陆惠韵为什么这么张狂,但陆惠婷心知肚明,陆钧记忆更加深刻。
陆钧有些尴尬,不过他擅长做戏,摆出一副慈父面容道:“都是一家人,讲什么虚礼啊。”
众人心怀各异的把陆惠韵众星拱月般迎进去。
正厅摆起家宴。
陆惠韵按照礼节给几位长辈行礼,泫然泪下,加上她这些年真读了不少书,文辞斐然,出口成章,说得一众人潸然泪下。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陆惠婷把帕子绞在一起。
一顿感人肺腑的演讲后,秦氏泪如雨下,陆钧点点头,含泪道:“好,好。我陆钧果然没白生你这个孝顺女儿。”
但清风池馆、明瑟堂、三春堂早就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因为陆惠韵一两句话改变想法。
就连反应最迟钝的王夫人都抹着眼泪回过味来。
她很尴尬。
她跟秦氏有竞争,偏母亲陶夫人坑完她后,对秦氏非常好,借口陆惠韵是王若昭的同学,每次送东西都不落清风池馆。
这样一来,她这个当家主母更没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