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赋予黑夜更多的神秘色彩,殊不知在更大的危难面前,黑夜便显得微不足道。
再次回到学校之时,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脑海中唯一执念,就是寻找真相,和儿子团聚。
顾飞飞接连跑了好几个小时,就算中午吃得饱饱的,现在也饿得不行了。
想起自己早上给顾大禹带的吃的和牛奶,她摸进了一年一班的教室。
怕再招来什么未知生物,她也没敢开灯,就借着月光,找到了顾大禹的桌子。
屁股刚沾到椅子,全身都在突突,特别是两条腿,止不住的颤抖。
但身体上的累远远没有担心家人的安危来得猛烈。
顾大禹的小书包和小外套还在凳子靠背上搭着,桌子上还有看了一半的课本没合上,看样子应该是上课上到一半儿临时出了什么事。
水果也吃得差不多了,牛奶也喝没了,说明是下午离开的。
也就是她睡觉的时候。
“妈的!”
她愤恨地踹了一脚桌子腿儿,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有罪。
嘴里嚼着顾大禹剩下的几块苹果,在保鲜盒里没有发黑,但索然无味,就像在嚼柴禾。
顾飞飞坐在顾大禹的小椅子上,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那圆圆的月亮就跟顾大禹的小脸一样,圆乎乎的。
月亮和星星还在呢,人怎么就都没了呢?
她没有哭了,眼泪早就在疯跑的时候被风一遍遍吹干了,泪痕呼在脸上左一层,右一层,干巴巴的。
眼睛里面一点水儿都没有了,现在只是干涩的难受。
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当她犯愁之时,意外听见教学楼的大堂门似乎开了又关,来人的动作很轻。
不会错!
这间教室离大堂最近,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开门时的微风都吹了进来。
有点兴奋,还有点恐惧。
顾飞飞四下扫了一眼,拿起门口的扫把蹲守在了教室门内侧,将自己完美的隐藏在了黑暗里。
“滋——嘎——”教室门由于长时间未淋油,这滞涩的响声在漆黑安静的夜里格外引人生惧。
门被一股力量自外面推开了,全黑的环境里,根本没有影子......
黑暗里,顾飞飞的眼皮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她死命地攥着扫把杆......
仿佛这是黑暗中唯一能救赎她的稻草!
砰——砰几声,顾飞飞扬起手里的扫把就朝着黑影砍去。
啊——”她一边砍一边喊,反正就是疯了。
啪!的一声,一双大手握住了扫把柄,随即又将它夺了过去。
嘘!别喊!
低沉的男音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阴冷。
顾飞飞手上停止了挥舞,听到是人类的声音,才敢抬头望去。
黑暗中,他的轮廓模糊不清,但又似曾相识。
她咽了口唾沫,又偏着头借了光仔细地瞧了一眼,结巴着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对方又四下望了一下,确保刚才的动静没招点啥过来。
哦,原来是这里的老师啊!顾飞飞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坏人。
对方没说话,抬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哎呀!
那光太强烈了,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不由得伸手挡了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