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持家务,含饴弄孙,那些曾经的念头,都如烟一样消散。
秀娥的话让桃花秀儿都想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世间女子被视为命好的人才能过的日子,对秀娥来说,不过是回到一个牢笼之中,那个牢笼困住秀娥,让她在这牢笼之中,沉默死去。
桃花和秀儿二人欲言又止,秀娥笑着对桃花道:“你还不赶紧去算账,难道还要躲懒不成?秀儿,你也去寻人,把这几封信都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秀儿和桃花各自应是,都去忙碌。秀娥来到自己平常处置事情所坐的地方,刚想提笔写字,就放下了笔,回到后院,过上那样庸常的生活,秀娥说得轻描淡写,但秀娥晓得,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去过这样的生活。
秀娥想要的,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生活,是能和男人们一样处置天下的事情的生活,而不是像这世间规矩说的,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温文尔雅,要克制自己,只能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才是对的。
女人,本不该是头发长见识短。秀娥觉得手心传来疼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笔已经被秀娥握断,断了的笔杆划破了秀娥的手,秀娥突然笑了,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到了那步,那自己一定会寻出别的法子,而不是心甘情愿地,回到后院。
秀儿回来时候,看到那根断了的笔,秀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断笔拾了扔出去,又拿出了新的笔。
秀娥见到沾满了墨的笔,从秀儿手上接过笔,依旧如平常一样写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鲁老爷再次召集众人来行会开会的日子就到了。秀娥和那次一样,依旧打扮的端庄,要带着秀儿出门。
刚迈出堂屋,苏大爷就从客院走出来:“姐姐,这一次,我陪你去。”
“你在家中温书,还有三天就要会试了,你不好好地学着,怎么跑来要跟我去。”
“姐姐,我饱读诗书,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天。”苏大爷怎么说都要陪秀娥一起去,这样的大事,哪能让女人出面,自然得是男人出面。
“你去,能做什么?”秀娥停下脚步,不客气地问着苏大爷,苏大爷从没想过秀娥能这样不客气地询问自己,迟疑了会儿才道:“姐姐,我去能做的事儿多了。我是男人,自然是能代你说一些女人不能说的话,再者说了,我去,还能让众人晓得,杨家说出的话,都是有信誉的,毕竟,我是瑢哥儿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