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张老爷听到笑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看着秀娥:“杨大奶奶,你也休要在这卖弄口舌,做生意这件事,是要看实打实的本事的。”
“张老爷,您的意思是,我们铺子里面赚的银子,不是靠实打实的本事,那靠的是什么?还请张老爷赐教。”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止青站起身,对着张老爷就是这么一句。
若说对着秀娥,张老爷还有几分客气,那对着朱止青,张老爷可就半点也不客气了,他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你们店铺里面,有些女伙计,涂脂抹粉,谁晓得到底是在做什么勾当。”
“张老爷!”秀娥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面罩寒霜:“我们店铺内的女伙计,都是招待女客用的,就在前几日,宁太太吴太太,都前去我店铺里面,为爱女挑选嫁妆。张老爷若再说我的店铺女伙计们涂脂抹粉,做些别人不晓得的勾当,那我也只有和张老爷辨个是非黑白了。”
秀娥平常为人,极其温柔,很少说出重话,这会儿重话一说出口,众人看见秀娥面上神色不好看,不由有人伸手去拉张老爷,示意他不要再说。
但张老爷就是要阻止秀娥进入行会,真要让秀娥进入行会,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儿,一个行会有女子主事,简直是打了全省城其余商人的脸。
“杨大奶奶,我就想问你,你若进了行会,是不是就要把你招揽女伙计那套,推给全行会的店铺?”张老爷脱口而出。
鲁老爷见这事儿似乎不大好开交,急忙道:“都是在这省城里做生意的人,都少说两句,行会这事儿,我推了杨大奶奶顶替我,到时候就要看行会大家商量的结果。”
张老爷见鲁老爷这样说了,这才偃旗息鼓,但口中却道:“这事儿,我要反对,至于旁人,就随他们去。”
见鲁老爷这样说,其余的人也在那劝着别人,这酒席好不容易继续进行,等到众人都走了。鲁老爷就把秀娥和朱止青都留下,鲁老爷一开口就道:“今日这事儿,也着实有些难说,谁晓得他会这样发脾气。”
“张老爷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秀娥是个女人之外,还有另一点,昔日张老爷被媒婆怂恿着,误娶了楚姑娘为妾,这事儿虽没几个人晓得,但秀娥带着人去张老爷家寻晦气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少。
“当日,杨大奶奶您的做法虽说,但难免得罪了人。”鲁老爷是个两面光,做生意从不得罪人的。秀娥也晓得鲁老爷的性情,对鲁老爷笑着道:“我做事,从不后悔。”
“况且,这事儿是张老爷自己做错,却怀恨在心,这几年时时骚扰我们这边,也着实小气了些。”朱止青能说一个人小气,已经是在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