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听说,她那个女账房,也是个寡妇。”这些人在外面已经听到秀娥的话,自然也就开始议论。
知府的耳朵很灵,当然听到这些议论了,而且这些议论,还全是向着秀娥,知府当然不满意了,这些刁民,怎能这样向着秀娥。于是知府把惊堂木连连拍下,两边的衙役也把水火棍往地上敲去,齐声高喊:“肃静!”
如此喊了三遍,众人的议论这才逐渐消失。知府见公堂内又安静下来,这才看向秀娥:“你可知罪!”
“大人方才可听到了?”秀娥反问,知府又拍下惊堂木:“此等刁民,如此刁钻,该当被逐出省城。”
“大人,您可背得起一个,不顾黎民生死的罪名?”秀娥可一点都不害怕知府,这公堂在秀娥看来,也不比杨家的祠堂更为可怕,这知府不管是被人骗了也好,还是收了别人的银子也罢,在秀娥看来,不过就是和杨家族内那些长辈差不多,用权势、地位,想要恐吓自己,然后得到自己屈膝的人。
听到秀娥这样问出来,知府的脸色顿时白了,接着知府又恼怒起来,果真是个刁民,竟然在公堂之上,威胁官员,这样的刁民不赶出省城,还不晓得会闹出多少事儿来。
于是知府厉声道:“本官奉旨为官一方,自当为本地造福,既有教化之责,自然是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天下的大道。若有人违背了这个大道,本官自当让人回到大道中来。”
这几句话,知府说的义正辞严,秀娥面上笑容不变:“这几句话,还有几分道理。大人既然如此义正辞严,那大人可看到衙门之外,有那么多失去丈夫的寡妇,无力抚养自己的孩子,没有可以做的事情,甚至行乞都不能填饱肚子。敢问大人,对这些女子,大人可曾施以仁政?”
秀娥这话让知府额头上的汗都滴落了,他盯着秀娥:“你,你竟如此大胆。”
“并非我如此大胆,我也读过几本书,也晓得圣人所言。此时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坏了天下的规矩,那我想问大人,难道让百姓流离失所,就合乎天下的规矩了?”
“大胆!”师爷一走进公堂,就站在知府身后,听到秀娥这句话,不等知府开口,师爷就高声阻止秀娥,而知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秀娥说的这几句话,每句话都是在指责,指责知府没有做好,指责知府看不到百姓生计困难。这话要传出去,知府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一想到等到年底的考评中,自己的考评会不好看。知府恨不得着人把秀娥按下,打上二十板子再说。
此时知府也好,师爷也罢,他们的话在秀娥听来,都显得那样可笑,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过是借用权势,来让自己离开。尽管秀娥不晓得自己得罪的人,到底是谁,但遇到事儿,就躲避哀求,从来不是秀娥的性格。
因此秀娥还是看着知府:“敢问大人,我一个寡妇,家里公婆已老,儿子还小,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养活全家?”
秀娥步步紧逼,知府已经无言以对,只能对师爷道:“这样的人,听说还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她爹娘也不晓得怎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