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的话,让这二人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陈三叔还是在那强自镇定:“你别胡说八道,我,我们家,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秀娥笑了,笑容之中还有嘲讽:“真的吗?”
陈七叔公急忙拉一下陈三叔的衣襟,对秀娥道:“杨大奶奶可曾听说过什么?”
“许你们算计别人,难道不许别人算计你们?”秀娥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听到算计二字,陈三叔和陈七叔公这样厚的脸皮,也不由老脸一红。
秀娥却已经往后面走去,对朱止青道:“以后这样的人,就打发了,不要再放进铺子里来。”
“苏氏,你别在这胡搅蛮缠,别以为我们怕你,你再能干,也不过是杨家的媳妇,到时候我们,我们……”秀娥听着陈三叔的怒吼,回头瞧着陈三叔:“杨家若真的能休了我,早就做了,还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叫嚣。况且,”
秀娥的神色微微一凛,就笑吟吟地道:“再过些日子,你们陈家,衰落不堪,哪里还能和杨家相提并论?”
陈三叔听到这一句,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衰落不堪,不能和杨家相提并论。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因为陈若溪的存在,陈三叔从来都觉得,陈家能压住杨家一头,而现在,秀娥说的是,陈家以后不能和杨家相提并论?还说的是,有人要掏空陈家的产业,这怎么可能,陈若溪这支的产业,早就被分得妥帖,只等着今日傍晚,就能让各家得到想要的。
“你,欺人太甚!”陈七叔公也喘着粗气说,秀娥又笑了:“欺人太甚?欺负你们的,从来都是你们自己,谁要你们去算计别人的?”
这一口一个算计,简直就是要往陈家人面上打耳光。秀娥却连头都不回,径自往账房去。陈三叔还想追上去,已经被朱止青拦住:“二位,这后面是我们的账房,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别人家的账房,自然没有那么好进,二人也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秀娥往里面走。
“若是不想光顾生意,那就请。”朱止青故意这么说了一句,陈三叔和陈七叔公互相看了一眼,也就往外走。
“掌柜,我怎么觉得,东家说的话,大有深意?”等陈家的两个人走了,刘东才走上前询问朱止青。朱止青勾唇微笑:“你啊,别天天有深意没深意的,还是好好地做生意。”
刘东急忙缩了缩脖子,也就去忙碌了。朱止青不由看向账房的方向,在朱止青的印象之中,不管是族长,还是族老们,都是十分威严,有时候甚至能决定一个族人的生死。能干如陈若溪,也只能屈从于族长的要求,接受嗣子。那为什么秀娥一个女子,却完全不惧怕这些族长,仿佛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想到秀娥曾经面对杨家族长的唇枪舌剑,再到现在对陈家族长的冷嘲热讽,朱止青不由轻叹一声,若自己也能有秀娥这样的勇气,自己那些曾经的族人,不也一样不值一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