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太的这两个字,非常轻,但朱止青顿时脸都红了起来,杨太太说的是,这要时时遇到事儿,就把秀娥请回来,确实显得太过无能了。
倒是春姨在一边瞧着,对杨太太道:“婆婆,朱掌柜也是经过了些事儿的人,这回的事儿,是陈家和周家两家联手,我们家虽还有些底蕴,但总比不过这两家联手,所以,也怪不得朱掌柜。”
杨太太只哦了一声,眼还是瞧着朱止青,朱止青已经对春姨道:“多谢春姨,但太太说的对,东家往省城去了,这边的生意就交给了我,这件事,我若不能解决了,确实显得我无能。况且,这家里的生意,以后必定还要做得更大,若时时刻刻,都要东家从省城回来,越发显得我们是吃干饭的。”
朱止青这番话十分坦诚,杨太太不由瞧着他,面上带上一些兴味。朱止青的来历,杨太太是知道的,这么一个人进到家里做伙计,甚至成为掌柜,若按杨太太的意思,是不愿意的。但生意上的事儿,一直都是秀娥做主,杨太太也就不说什么。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儿,杨太太也是忍不住了,想试试朱止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几句话一说出来,杨太太就晓得,朱止青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因此杨太太点头:“好,那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
“明日,我会去陈家吊唁。”朱止青的话让杨太太和春姨都疑惑了,这生意上的事儿,怎么不去管,而是先去陈家吊唁。
“我已经去陈家吊唁过了。”春姨提醒朱止青,朱止青含笑道:“春姨去吊唁,是代表了杨家去,我去,是代表了铺子去,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春姨越发疑惑,这铺子,不也是杨家的吗?杨太太却有些猜到朱止青的意思,她不由含笑点头:“好,有胆识,我就等你明日回来。”
朱止青又对杨太太拱手行礼,也就告退。
“婆婆,这朱掌柜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春姨迷惑询问,杨太太瞧着春姨:“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春姨轻声道:“但我去,也是……”
“朱掌柜这一去,不是代表杨家,他代表的,是大奶奶。”是东家前去,和杨家并不一样,以合伙做生意的人的身份而去,所以杨太太才说,朱止青有胆识。
是吗?春姨望向外面,朱止青的背影早已看不到,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或者可以说,是被当做一个人,和只能依附于一个家族的区别。
春姨眼中闪出憧憬,但很快春姨就把这憧憬收起,这憧憬,还是不要落到杨太太眼中的好。
陈若溪去世之后,丧事办的十分气派,嗣子眼睛都不眨地花着银子,花的陈四太太都心疼,跑来劝儿子:“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你也不省着点花,要是这银子都花光了,你以后没有花用的,那我们不白白地入嗣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