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儿一听秦婶子这样说,就晓得秦婶子十之八九在那和同伴拌了嘴,才要和同伴赌这口气。于是召儿摇头:“娘,我早和您说过,这些人说的话,你就不要听,横竖我们自己做我们自己的,就完了。”
“你还年轻,不晓得,世人总有别的嘴脸。”秦婶子怎么会把女儿的话听进去,只是在那说自己的。眼见就要鸡同鸭讲了,召儿急忙打住:“是,是,是,您是我娘,您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这样才对。”秦婶子瞧着女儿,只觉得自己女儿千好万好,那些看不上女儿的人,都是些没见识的。
召儿瞧着秦婶子这样瞧着自己,不由有些毛骨悚然,但还是笑着道:“我出来久了,要回去了,娘,我这就走了。”
“去吧去吧,好好地服侍大奶奶。”秦婶子催着召儿,召儿又应了一声,这才往外走。
等走出家门,召儿才吐一下舌,自己的娘也不晓得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一味地说这样的话,却不晓得,脸面是要靠自己挣的,而不是和人赌什么气。再说了,使奴唤婢,未必就快活。
想着,召儿就又叹口气,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想来秀娥已经回到家中,那就不往铺子里面去了,直接回秀娥屋内。
召儿掀起帘子,却不见秀娥,只有春姨在那算账。瞧见召儿,春姨反倒奇怪:“召儿,可是大奶奶要你回来拿什么东西?”
“大奶奶没回家吗?”召儿被春姨这一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春姨见状也就放下手中的算盘:“大奶奶今儿是去陈家了,陈家那边说,陈大奶奶有些不好,请大奶奶千万要去一趟。”
有些不好?召儿顿时想起翠巧说过的话,顿时愣在那儿,春姨连声唤了召儿几声,召儿才回神过来:“我是因为有事,吃过午饭就家去了,到了这会儿,见天色有些晚了,大奶奶必定是不在铺子里了,直接回来的。”
“难怪。”春姨低语了一声才道:“你说,陈大奶奶这回,能不能熬过去?”
遣嫁杜氏,从族内挑了个人做嗣子,这桩桩件件,竟然都是在打算后事。
召儿唇张了张,老实地说:“我不晓得。”
说的是不晓得,而不是不愿意,因为召儿知道,陈大奶奶是强弩之末了,而春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轻叹一声:“这样,大奶奶该多难受啊。”
听到春姨这句话,召儿恨不得立即就去陈家寻秀娥,好在秀娥伤心的时候,安慰秀娥。但召儿只觉得脚像生根一样,怎么都挪动不开,只能站在那里,满是担忧。巴不得秀娥赶紧回来,又担心秀娥回来快了,代表陈大奶奶再无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