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风双杰(1 / 2)

如溪 不晚溪 2297 字 2个月前

次日,他们三个继续深入,来到一处法阵前。

此阵以七七四十九根木桩排列组成,阵形复杂有致,给人庄严肃杀之感。

对于奇门遁甲各种阵法,一舟不曾深究,只有基本的涉猎。她一向认为,举凡高明深奥的阵法,皆是精中有细,绝无冗余,更不会企图以数量取胜。

于是打眼一扫那立得挺拔笔直的整整四十九根桩子,她便感到头晕眼花,懒得再动脑子,她在这里干站着也是百无聊赖,于是去看旁边两个人的反应。

只见雷少驻立在原地,皱眉深思,十有八九已经绕进去了。

再看林兄,她不禁心神恍惚,怎么会有人站的那么好看!

他一袭青衫,负手而立,发尾随风韵而动,单是站在那儿,便站得仙风道骨,遗世独立。

那张侧脸棱角分明,额角和鬓边有几根发丝来回拂过,如同隔了一层极薄的黑纱。纱帘后眉弓高耸,双眸深掩其下,显得他的目光越发深邃幽远。

这样一张清逸而精致的脸上,挂着一副气定神闲、睥睨万物的神情,几分慵懒,几分高贵,几分超然。如此风采,世间能得几回顾?

如此人物,可谓一骑绝尘,真是太过分了!

一舟幡然醒悟,决定不能再放任他这副迷倒万千少女的姿态不管。

她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来,有意要让他活动活动筋骨,问道:“林兄,可有解法?”

一木偏过头看着她,道:“你问哪种?”

一舟立刻奇道:“怎么林兄还有多种解法吗?”

一木目视前方,侃侃而谈道:“倒也不多,只有快慢两种。慢者劳神耗时,需要条分缕析,抽丝剥茧,窥透其中的变化。快者嘛,釜底抽薪,毁其立阵之本,任它什么阵法也便破了。”

一舟反复掂量着他这番高谈阔论,早把最初那点小算盘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他的语气微愠,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屑:“阁下真是好大的见识,直接毁阵,你可做得到么?”

一木的神情无半分变化,似乎懒得搭理这个人。

一舟忍不住替他鸣不平,急着反驳道:“这位兄台,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一力降十会,自是有道理的。”

那人又道:“既然口出狂言,自当做得到才是。”

一木谦谦一笑道:“非也,随意毁坏别人家中之物,不礼貌。”

身后,鸦雀无声。

想来对方也没料到自己严肃正经的质询,却换来这种公然抵赖的回答,无言以对了。

一舟对此毫不在意:多和林兄说说话,自然就习惯了。

这时,雷少喜笑颜开地叫道:“商羽姑娘!”

一舟打眼望去,不由眼前一亮,好一对天作璧人!

雷少口中的那位商羽姑娘,青丝如瀑,眉眼如画,一袭淡蓝色的广袖长裙,由内而外散发着泠然仙气,当真是美人如玉,闭月羞花之貌,清雅无双之韵。

美人施然一礼,回道:“雷公子。”

这还是头一个不喊他雷少的人,雷少顿时心花怒放,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眼角扫过美人旁边的那个人,毫无诚意地问候了一声:“武宁师兄。”

那位武宁师兄丰神俊朗,英姿挺拔,背负一把银灰宝剑,肩上露出一截剑柄,纹路古璞精致,只窥剑柄便可知是一把鬼斧神工的宝剑。

武宁和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正值意气风发、年华正茂之时,他却难得有种少年老成、沉稳持重的气韵。

他的眉宇之间似有不悦之色,想来是因为方才那几句争执的缘故。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一舟忍不住驻足回眸,想要多看两眼。

这两位一定不是苍和山上籍籍无名的弟子,能配得上如此气度的,想来只有山下百姓津津乐道、交口称赞的那一对苍和双杰,人称“金风玉露”的最佳搭档!

想到这里,一舟上前问道:“商羽姑娘习的可是金系术法?”

商羽嫣然一笑,那张精致无暇的如画玉颜立刻活了过来,薄唇轻启道:“我自幼在苍和长大,师从琴忧夫人,故而修习金系。”

原来如此。

金风玉露搭档中,“金”字指代的便是金系商羽,那位武宁师兄想必师从风系了。

一舟不禁面露喜色,连连赞道:“原来如此,久仰久仰。”

雷少满脸鄙夷道:“少来了,你连苍和双杰都不认识,居然知道琴长老?”

一舟道:“那当然。琴忧夫人医者仁心,修为深厚,是我们女修楷模嘛!”

闻言,商羽的笑意更深,容颜更胜,越发美得无可方物。

一舟心中赞叹不已,琴姨她从小就认识,这次来到苍和山,她本也打算顺道探望。商羽姑娘不愧是琴姨的亲传弟子,只一亮相便能惊艳众人。雷少那般反应倒也情有可原,一舟觉得假如自己是个男子,必定也会对她一见倾心。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去看林兄。这位仁兄的反应,实在是太冷淡了......

他面无表情,像一尊无悲无喜的雕像,所见所闻皆如过眼之浮云,就差双手合十,道上一句四大皆空了。

一舟凑过去对他耳语道:“林兄,你怎么如此淡漠,这可是人称金风玉露的商羽姑娘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向雷少那样移不开眼睛的。”

她堂而皇之地说自己不正常,一木却不以为意,依旧负着手,振振有词地道:“不是正常人都会如此,是普通人。我只是不普通罢了。”

什么叫自命不凡,一舟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她“哦”了一声,悄悄撇了撇嘴,不敢发表反驳,随口说道:“旁边那位武宁师兄,也儒雅端方得很,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太养眼了。”

一木的目光立刻沉了下去,他只扫了一眼,便一脸嫌弃地侧过半边身子,阴阳怪气地道:“是么......没看出来。”

觑着他的脸色,一舟心里越发好奇:这位仁兄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面对美人时,他无动于衷,还自称不普通。如此超凡脱俗的一个人,眼里居然会看不得其他男子的英俊......

啧啧啧,什么味道,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