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她已经摆脱病痛了,为什么还要生气?
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生存,他可以付出任何。
而他人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
郑晓雅如此愤怒,因为供体是她的朋友?
如果换一个人,她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可当时情况危急,没有时间让他去寻另一个。
季云昇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没有错。
郑晓雅如今还需要戴着心率监测器。
她听到了轻微的“滴滴”声。
这种情况只有她酗酒抽烟,让自己疯狂的时候出现。
现在却……
她摸了下心口。
还是不够冷静啊。
季云昇见她一言不发往前走,抬腿跟上。
今日他的确是冲动了,但是放她在外太久,也该够了。
她依旧住在那间安全屋,近日多雨,眼下好不容易放晴,老式的建筑缺乏打理,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的潮湿感。
季云昇皱眉:“你才康复没多久,住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好好养病?”
后一句想说,要不搬去我那里。
然而郑晓雅冷笑:“怎么了?害怕了?Sonja以前就住在这里,你挖了人家的心脏,站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羞愧吗?”
羞愧?
那是什么东西?
季云昇不想与她争辩,更不愿谈到其他人。
倒不是忌讳Sonja,他认为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没有必要提及另一个人。
他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
昨夜保镖汇报,她又去喝酒了。
眼下她的状态很差。
眼睛浮肿,唇色微微泛紫,若是不好好照料,就算做了移植手术也是没用。
“Gia,你好不容易摆脱了心脏病,能不能爱惜下自己?”
她靠在墙上,是真的没力气:“爱惜自己?那谁爱惜Sonja?”
季云昇手下握拳。
Sonja,Sonja!
为什么老是要提那个女人?
再怎么提,她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记一辈子吗?
季云昇抿了下唇角,说:“你说够了吗?”
闻言,郑晓雅抬眸。
终于,恼羞成怒了吗?
那也好。
他若是烦了,大可以把她给杀了。
反正她每日每夜这样痛苦的熬着,早就不想活了。
只是她没这个勇气。
其实多少夜里,她盯着自己的手腕,望着镜子里倒映出来心头的手术伤疤,甚至摸过脖颈,攥紧过医院开给她用以助眠的安眠药。
明明她不是这么悲观的人。
她爱阳光,爱自由,爱生活,爱一切美好的东西。
可为什么现在只想到黑暗与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