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芳不理不睬。
她侧过头,望着遮挡住阳光的窗帘,心中无比懊悔。
懊悔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
生下他为什么要抛弃他?
当然这不是因为钟立明这几日来的报复使得她这样想。
她是在想,如果没有抛弃他,好好照顾他,他现在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但现实是没有如果的。
所以她又懊悔为什么要与他相认。
相认后为什么要跟他有金钱往来。
如果以上的一切有一件没有做到,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想着,范秀芳又落泪了。
泪水顺着她眼角还没干涸的泪痕话落。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前方等待她的只有痛苦。
痛苦到极致了,就是死亡。
钟立明看出了她的抗拒。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于是,他拇指与食指捏住范秀芳的下颌,强行把她的脑袋掰过来。
“干嘛?在后悔啊?”
眼神对上那一刻,范秀芳目光中的绝望瞬间转变成恐惧。
要真是这样被折磨致死也就算了,但她不确定儿子疯起来还会做什么。
“别,别……”痛苦的哀嚎之后,她嗓音沙哑。
钟立明还是那副笑脸:“别什么?”
范秀芳只是摇头,不敢说。
怕说了又惹他了。
钟立明放开了她:“妈,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因为第一个要死的人不是你,而且我还要你好好的看看,看你儿子是怎么让那些人把我失去的全都还回来的。”
也就是说,他还在对付别人。
范秀芳闭上了眼。
她如今自顾不暇了,哪儿还有闲功夫去想别人怎么样?
钟立明并不在意她的表情。
他拉开抽屉,从中取出针管。
“我在想,你一定认为这种药打多了到最后会死,你错了,它只能让你觉得痛苦,痛苦到想死而死不了,所以它贵呢,我都没用在其他人身上,只给你用了,你说我有多孝顺?”
变态!
疯子!
冰冷的针头触及到皮肤,一阵剧痛,今日的药被打进了体内。
与之前不同,没多久,范秀芳的身子仿佛被火烧一样,有一种灼热的痛。
她侧卧在**嘶吼。
而钟立明却像没看到似的起身。
针管被他丢在了垃圾桶。
垃圾桶很久没清理过了,里面横着好几只针管和包装袋。
“妈,我去熬粥了,熬好了,你也吃点,我今天要在工作室待一整天,中午没时间回来喂你吃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嗯?”
范秀芳陷入了无穷尽的痛苦当中,根本听不到这些。
……
上午九点五十分,钟立明被叫去了季云昇的办公室。
推开门,他如往常那边,轻松且恭敬。
是一条称职的狗。
“Jacky,你找我?”
季云昇面色不善:“寿宴的事,是你做的?”
他并不确定,所以是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