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明直接戳穿了她：“怎么？又要钱吗？”

范秀芳愣了愣：“什么？什么要钱？”

他站在风里，很脆弱：“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么，失散多年的母子一见面，开口就是要钱。”

范秀芳支吾着：“所以你在气我上次的五万？”

他语调淡淡的：“没有，我有钱，五万给的起。”

我有钱。

这是他这几日说的最多的事。

“立明，我没有这个意思，上次……你放心，我会写借条，一定会还给你的。”

钟立明现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给了钱，不高兴。

写借条，还是不高兴。

那是不是找点高兴的事来做呢？

寻了一圈，没有。

他甚至找不到有什么能让自己发笑。

就好像……活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只是举起刀，贴近手腕，当感觉到金属的冰冷时，他就退缩了。

经历了这么多才长大，说死就死，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可他不死，活着继续被折磨吗？

“妈。”他声音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范秀芳觉得不对劲：“儿子，你在哪里？”

他说：“我在医院。”

范秀芳一听，急了：“医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你。”

钟立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很淡的弧度。

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心呢，还是演戏呀？

他看不懂了。

“没有，我是来探病的，一个朋友病了。”

范秀芳放心了：“哦，吓死我了，儿子，妈妈日常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不在身边……

他好像听出了什么。

“嗯，知道了。”

范秀芳要挂了：“那儿子，我这里有点事，我……”

“妈，”钟立明喊住了她，“我前几天跟人打了个赌，你说我会赢吗？”

范秀芳愣了愣：“什么赌？”

她脑子里想到了家里的男人。

“儿子，你可不能沾染上赌博知道吗？我知道你有钱，但这个东西是无底洞，多少人为了这个倾家**产，你千万别啊……”

听着倒是真诚的劝诫。

钟立明没什么力气：“没有，就是跟朋友打个赌，赌注不是钱。”

范秀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长大了，做事要有分寸，那些不好的事情，咱们不要做。”

他不管，只问：“那你觉得我会赢吗？”

范秀芳可能真的有急事，想挂，但拿了钱，表面上得哄着：“会，会赢的。”

钟立明不说话了。

会赢的。

可是你知道吗，决定我输赢的人，是你啊。

“好，会赢的，你去忙吧。”

范秀芳“嗯”了声：“那周二你想吃点什么，咱们是出去吃，还是妈买了菜给你做？”

“随意吧。”

其实买了才去钟立明家做饭更好，有些话在外面不太方便说。

“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菜市场买。”

钟立明哪儿有心情管吃喝：“你看着办吧。”

也行。

临挂断，范秀芳随口一问：“那我要是去你那儿，万一你不在家的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