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边大概是六点到七点，天黑了，室内光很亮，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电脑应该摆在茶几上，他往沙发上一躺，摄像头是从下而上的直男角度。

“你还没睡啊？”

“什么事？”

LC一边磕瓜子一边说：“我找到你那幅破晓了。”

徐蓁蓁压下了心头对他的疑虑，她着急《破晓》：“在哪儿？”

“那人叫钟立明，是一家艺术工作室的老板，现在就在W国。”

徐蓁蓁很谨慎：“他当时也在南城的那次拍卖会上吗？”

LC调查很全面：“我查过他的行程和出入境记录，那段时间他去了中东地区，不在南城，除非他会分身并且有路子偷渡。”

那就奇怪了。

“既然他不在南城，为什么破晓会在他手里？”

隔空取画？

LC说：“也许是手下做的？又或者是谁卖给他的。”

徐蓁蓁原则性很强：“不管通过什么路子得到的，不问自取就是偷。”

LC赞同，但提醒她：“如果你找他要说法的话，不是不行，但会碰到你的老朋友。”

这种语气，那就是死对头了。

徐蓁蓁猜测：“你是说徐珊珊？”

看，跟聪明人对话多省事。

LC已经磕完大半包瓜子了：“她现在可是钟立明身边的大红人。”

徐珊珊的身世因为不涉及到案子，警方那边大概率会保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但徐蓁蓁对她依旧没有好感：“若她本分些，我便不与她一般见识。”

LC耸耸肩，反问：“你觉得这样的概率有多大？”

很小。

徐蓁蓁摇摇头。

LC懂她的意思：“这不结了，人啊，一旦开启了野心模式，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所以你小心一点，尤其……”

后面的话，他没说。

徐蓁蓁多了个心眼：“尤其什么？”

LC匪里匪气的“啧”了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行吧，”LC没再问了，“诶，等会儿有球赛了，先不跟你说了啊，有事再联系。”

呵呵。

说话说一半，寿命少一万！

……

另一边的书房里，季风汇报：“老大，程医生死了，尸体被人发现躺在诊所办公室里。”

季槿辰当年做复健就是在程医生的诊所。

他是有名的骨科医生，今年五十三，在京城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同时也是除了这些心腹之外，唯一知道季槿辰的腿早就康复的人。

“谁做的？”

“警方正在查，很凑巧，接这单案子的是姓庞那个警察。”

庞晓刚，老朋友了。

季槿辰拧起眉，毕竟是帮过他的人，而且也算是前辈，听到死讯，心里是难过的。

“替我慰问他的家人，如果有需要的话，让他们尽管开口。”

这些事，季风会办。

但他要说的是另一件：“老大，有件事很可疑，我让人查过，诊所里其他资料还在，唯独是四到六年前的就诊记录全都不见了，我怀疑杀程医生，是为了这份就诊记录。”

四年前，也就是季槿辰做复健的那段时间。

康复之后，他给程医生一笔钱，想要抹去有关他的一切记录。

但那老头拒绝了。

他承诺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唯一的要求是保留这份记录。

“你是我从医以来遇到过的奇迹，我希望能留下来，你放心，我会用化名，没有人会知道这份病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