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地窖,可以存放几百石粮食,还能再放些别的杂物,一般农家人用,是足够了的。
但谷鸢想了想,决定要了两个,一个用来放她的香料、膏子,一个用来放粮食、腌货。
葛老大在谷鸢的珍珠庄子上来回转了转,最后挑好了两个地方,便开始动工了。
做活的时候,葛老大还带了三个学徒过来,都是他的子侄。
四个大男人,这秋天里,都总赤着膀子干活。
池愉不想让谷鸢去瞧着,只能让田老三时不时去监工。
这两个地窑挖了半个月才挖完,这期间都是让方大过去给他们送饭。
方大是个眼里有活的,每次去送完饭,还会把地上的浮土扫一扫。
有几回他干活的时候,都被田老三和池愉看到了。
这让池愉很满意,私下又赏了方大一百文。
挖好了窖,葛老大先在窖里烧了把火,然后便过来找谷鸢结账。
葛老大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好手艺,虽然辛苦,却没少赚钱,不干活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个烟袋子。
他抽着烟走过来,还没到近处,谷鸢就被他呛的咳了起来。
这倒是让大家都有些尴尬!
葛老大只得把烟熄了。
知道谷鸢是县令的夫人,他也没敢造次,老实的见了一个礼道:“夫人,活干完了,这窑要先晾晾。”
“我会留点药酒下来,以后每天让人进去烧把火,再把这药酒浇在在上面,薰薰去虫。”
“如此晾过三十天左右,小的再来砌窖,保证防虫防鼠,不生阴草。”
谷鸢没想到还要给自己留下活,不由皱起了眉。
葛老大赶紧解释道:“砌窖是包在工费里的,小的今天也只先收八贯钱,余下的两贯,等砌好窖再给。”
“烧窖你不是包工的吗?让我们弄,我怕弄不好。”谷鸢确实担心没弄好,以后会生虫。
葛老大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之前天天给我们送饭的那个小个子,就很机灵,这活不难,我教教他就行。”
“夫人放心,这活计真的不难,好些农村的爷们,都是自己干的,我们在城东接了其他的活计,实在没法天天往这边赶。”
若是没活的话,他也愿意每天遣个徒弟来烧窖,反正到时候还能在主家蹭顿饭。
但最近他有活要干,就想这事交出去,也不打紧。
谷鸢平时也是顶好说话的人,此时却是不肯了:“说好了包工,这烧窖自然也在工里,你这个大师傅不来,也该遣个熟练的学徒来处理。”
葛老大本就想欺负她一个女人面软。
但看谷鸢冷了脸,他虽心下不悦,却也只能低声道:“可是小的有另外的活计,实在挪不开人。”
“何况这种活计,是个男人都能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实在没必要让小的来回跑呀……还请夫人体谅。”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了,池愉正好回来。
他站在回廊下看到葛老大一脸狡猾的还给谷鸢下跪道:“求夫人体谅小的讨生活不易。”
谷鸢被他这一作派架得,有些不上不下,却更是气恼道:“若是这些活不在工里,你应该提前说明。”
“没有现在你要偷工减料,还要我体谅的道理……你来的时候说工钱十贯,每天吃荤,我是不是样样都依你了?”
“这些天,每三天给你们炖一次大肉,一次最少三斤肉。”
“平时每顿,最少也是拿一斤肉出来给你们烧个汤,还每人都有一个煮鸡蛋,这饭食,我给的不算差吧?”
“工钱更是你说多少是多少,我从来没讲过价,那现在活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