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走后,汪氏强忍着没哭出声。
她不是感动,而是害怕。
谢珩都这样交待后事了,汪氏根本想像不出来,他究竟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汪氏心中是又惊又怒,又产后体虚,当夜便见了红。
后来,更是喝了几碗通乳的汤水也发不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她没心思管这些,只就着这机会,打发人去请了福山侯夫人。
听说女儿生了孩子,侯夫人早就想来看望了。
只是汪氏还没出月子,理论是禁探视的。
现在汪氏着人来请,侯夫人总算能理直气状的过来瞧一瞧。
母女两人一见面,汪氏便赶紧屏退了左右。
看到她的神色,侯夫人不由皱眉道:“怎么了?”
“殿下说要寻机送我和孩子离开……娘,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汪氏心慌的捏住侯夫人的衣袖。
侯夫人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说道:“好些事,我也打听不明白。”
“你也知道的,你爹是个糊涂的,你哥哥们各有自己的心思,便是有什么事,也不是处处都告诉我。”
汪氏抿着唇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汪氏收了声,只用气音道:“要不要向陛下告发?”
侯夫人倒是没想到汪氏在这时候,能对太子谢珩这般绝情。
只不过,她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戳了汪氏一下,没好气低声斥道:“你且不可这样糊涂。”
“天家父子怎么闹,那都是家事,如何皆看天子之意……咱们算什么?敢乱掺和,只能里外不讨好。”
汪氏听了这话,趴在侯夫人怀里,一时有些悲从中来。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谢珩得势的时候,她也没沾到太多的光,怎么现在就要跟着赔命呢?
何况这事,不只是她的一条命能解决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只怕她的父母、兄弟,皆难独善其身。
侯夫人拍了拍汪氏的背道:“你且好好养着,左右真有什么,也还有人在前面顶着,轮不着你一个产后妇人操持。”
得了这样的话,汪氏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
而这天,正是八月十四。
傍晚,池愉总算从堆积如山的文书里,看到了谷鸢的信。
池愉激动的手都颤抖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平复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事交待了一番,便骑了一夜马,连夜赶到了孟燕娘的别苑。
孟燕娘见到他的时候,神色有些无奈,却也只得解释道:“谷鸢候了你几日,你一直没有回信……她便先帮我跑一趟商路了。”
池愉沉默了一会,知道谷鸢心里是误会了。
不过他却立即不动声色的试探道:“她的路引皆还在家里,这怎么出的门?”
孟燕娘听了这话,不由笑了起来,淡然道:“自然是我给她办的,好了,既然你来了,不如我这就去信催她回来?”
池愉心下一动,想到谷鸢被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