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得到池愉的消息,只有王府每日会收到郡衙抄送来的邸报。
这消息是最快捷,也最准确的,而且在外面也打听不到。
为着这个,谷鸢才一直留在王府。
可是现在出了段三娘的事,谷鸢发现自己可笑极了。
她担心这男人的时候,总会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甚至偶尔也会幻想,他们两人在余生,会相互依靠,相伴到老……给彼此一个家。
却没想到,他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
或许是因为谷鸢对池愉的感情不算深,所以她感觉自己谈不上多难过,但却真的非常失望。
她其实本来对池愉也不会有太多期待,是他给了她希望……
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谷鸢都想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
为什么还会听人哄,相信这种空口白话?
谢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大吗?
谷鸢在想心事,谢琥也阴着一张脸,没说同不同意谷鸢回家的事。
冗长的安静里,谷鸢突兀的出声道:“殿下,如果你喜欢我酿的酒,做的菜,可以挑几个伶俐人,我帮你教导一二,让她们能好好伺候你。”
“我不缺人伺候。”
谢琥瞬间暴躁了。
他的声音极大,震得院子里树上的残雪都簌簌落下。
谷鸢却没害怕,她走到谢琥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
这动作亲昵而又带着几分安抚,谢琥看着她近在尺间的容颜。
一张脸颊莹白似玉,在冬日里更是冷得像在发光。
“我要不想让你走呢?”谢琥肃着一张脸,神色紧绷的看着谷鸢。
“你走什么走?反正他也有别人了,你还不如跟着我呢,最少我能给你好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
良久后,谷鸢才低声道:“殿下,其实,我就只是你用顺手的一个物件,就像你说的,是你给自己挑选的礼物。”
“这就像有人送了你一把剑,你用了好些年,觉得不错。”
“但突然来了一个人说,这剑其实不是送你的,你得再花十万金买,不然就得把这把旧剑丢了……你当然觉得心里不痛快了。”
“这时候,又出现了一把比这柄故剑更漂亮,更好的宝剑,还只要三万金,搁谁身上,谁都会选择新的宝剑,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东西用久了,所以你也习惯了,丢弃的时候,你多少会有些纠结和烦闷,或许也有不舍得,但肯定不会太多。”
“但后来,你花了三万金买了这把新的宝剑,代价也给了,一切算是尘埃落定,慢慢也就越发不想念旧物了。”
“所以上辈子,你最终舍弃了我……但你没想到,你舍弃我以后,魏氏也好,汪氏也罢,却让你更加不满。”
“你怎么样努力也用不顺手,所以你慢慢又想起了原来用惯了的旧剑。”
“至于这辈子,你只是突然发现,你用惯了的剑,居然不想再继续给你用……你当然不习惯了。”
“加上你这辈子一直顺风顺水,自然把所有的不甘心,都放在此处……其实这都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更不是非我不可。”
“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就想明白了这些道理,希望殿下,您也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