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天我也在,那卖包子的齐娘子是个心善的,便说让她下次再拿……你看这样子,只怕猴年马月也给不上了吧。”
“不怪卖面的郑婆子,火气这么大,要是一碗素面,可能她也就忍了,这婆子没钱,还要了两碗猪肝面。”
“猪肝虽然不算太值钱,可是多难收拾,郑婆子这的猪肝面算是一绝,可是听说每天寅初就要起身收拾,才能赶在卯时开张。”
这些话,听得池愉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他刚要走过去,谷鸢牵住他道:“我去吧。”
池愉毕竟是本县的教谕,若是被人认出来,有个在外吃白食的娘亲,只怕要影响此年年终的评议。
所以谷鸢拦着他,自己走出去道:“这婆子我认识,不是吃白食的人,只是惯来丢三落四,面钱多少,我先帮她给了。”
听了这话,面摊主郑婆子,脸色才和缓了些,大声道:“承惠二十二文。”
谷鸢赶紧从荷包里拿了铜钱点给他。
众人本来已经要散了,吴氏却不领情,对着谷鸢就发脾气道:“你这没良心的小娼妇。”
“看看你,穿金戴银的,却由着你婆母在外讨食,你……我几次去寻你,你都避而不见。”
“现在管我干什么?就由着我去见官好了。”说到这里,吴氏还要冲上前拉扯谷鸢。
围观的众人一看有热闹,瞬间嗡的一声,又不走了。
池愉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饶是他机敏多思,却也架不住亲娘总这样发疯。
没错,在池愉看来,吴氏这就是在发疯。
就算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回家以后,关起门来说。
用得着她在外面,这样丢人显眼吗?
池愉一把将谷鸢拉到身后,瞪了吴氏一眼,转身就带着谷鸢走了。
吴氏原还想继续撒泼。
可是看到池愉那阴戾的神色,她因为这段时间缺吃少喝的羞愤,突地就散了,反而升起了一阵阵后怕。
二儿子池忆那边,她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老大池怀的媳妇李春娘现在也恨她,虽然没让老大把她赶走,却是一文钱都不会给她。
这会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池怀和李春娘都要下地干活。
呆在村里,就得跟着干活,要不李春娘就指桑骂槐没完没了,动不动就拿她分家时不公道来说事。
说的多了,大儿子也和她离了心,根本不似过去那样向着她。
这样下来,不过几次,李春娘就越发过份,居然还敢指使着她干这干那。
吴氏实在觉得这日子太难过了,才时不时的进城找小儿子池愉……
这好不容易才见着了,怎么一见面,好像就把他给惹恼了。
吴氏一抹脸,也不敢再和谷鸢较劲了,追着池愉就嚷道:“三儿,三儿,你等等我。”
池愉冷脸看着她道:“分家的时候,你一文钱都没给我,几方都议定了,你是跟着二哥过日子。”
“几个月前,我还特意让人给你捎去了五两银子,怎么也该尽够你花一阵子,为什么搞成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