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点,谷鸢也觉得奇怪,都说父母只疼幺儿,池愉明明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怎么反而好像并不太受吴氏的重视?
回到清宁县学,吴氏居然被门房拦在了门口,她正叫嚷道:“我是你们新任池教谕的母亲,你这老头,怎么不让我进去?”
说话的时候,守门的老张头,十分尴尬的笑了笑道:“池教谕没有吩咐……”
正说着,看到池愉来了,老张头才像松了一口气般招呼道:“池教谕,这位说是您的母亲。”
池愉点了点头,算是应过。
他一言不发的领着吴氏与谷鸢往回走。
一路上吴氏几次出声唠叨,池愉和谷鸢都没有都理会,吴氏扁了扁嘴,最终有些丧气的收了声。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池愉关上院门后,才第一次出声道:“娘亲,你和爹已经做主分了家,村里的宅子,你们给了大哥,大半的家业,你们给了二哥,我什么都没有。”
“那不是因为你最有出息。”吴氏理直气壮的应道。
“我有没有出息是我的事,父母公不公道,是你们的事。”池愉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冷沉的继续道:“既然我没有继承家业,自然也轮不到我照料伺候你们。”
“依着村里的规矩,长子或是继承大半家业的儿子给父母养老,其他的儿子,平时只要一年三节走个礼就成了,每年再给五十到一百斤粮食,便算全了孝义。”
“你们以后是跟着大哥过,还是跟着二哥过?话先说明,以后遇上年节,我也好遣人给你们送礼和粮食。”
吴氏没想到池愉说的这么狠绝,不由一脸受伤的怒斥道:“你怎么和你娘说话呢?你是心思全让这个狐狸精迷……”
“没有任何人迷惑我,我已经是及冠之年,自己做什么,自有自己的主见,娘亲不用把什么都往别人身上推,咱们家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池愉说到这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看着吴氏道:“你毕竟是我亲娘,偶尔来作客,我也是欢迎的,但长住,就不必了,今日歇一夜,明天我请人送你回去。”
吴氏气得又一拍大腿,作势要推门出去的嚷道:“你敢这样,我就让所有人来评评理,看看你这是多黑的心肝,中了状元也不想拉拔一下家里。”
“直管去,我便是没了这功名,也一样能养妻活儿,但是……只怕以后你就要当我死了。”池愉神色很淡漠,但言语里却满是锋芒。
这言语,显然震摄了吴氏。
她嗫嚅着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只能往地上一坐,哭着道:“我是前世做错了什么呀?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可是你亲娘呀,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当仇人看吗?我不疼你吗?村里多少人没读过书,你们兄弟几个,我个个都供你们读书识字,你现在是嫌弃我们这个穷家了。”
池愉只冷冷的看着她闹,并没有一点动容。
吴氏原本也只是作个态,想要逼池愉让步,可是她干嚎了半天,见儿子却是完全不管不顾,不由真有些伤了心,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看到她泪涟涟的样子,池愉总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伸手拉起了吴氏,很平静陈述道:“事情是你们自己做的,分家的时候,可与我商量过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