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琥沉默不语,只继续喝酒。
瞧见他这怂样,汪承安只得叹了一口气,劝道:“哄女人,我不懂,但想来和驭下没什么区别,对他们太好了,总归会养大了心,要刚柔兼济才行。”
闻言,谢琥神色一顿,倒是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拿起酒杯对着汪承安举了举道:“说的好,来,再喝一杯。”
想来也是,他现在又不是离了她不行,何必非要这时候把她扣在身边,惹得她闹死闹活。
两人在一起,还是要两情相悦才有趣味,谷鸢一直这样闹腾不休,实在不是好好过日子的态度……
既然她这样不愿意,他不如就先放她离开一阵子,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才能品出他的好。
谢琥之前一时冲动,说要放谷鸢去找好归宿,话还没过夜,他便已经后悔了。
正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直到听了汪承安的话,倒是让他有了几分明悟。
虽然心下有了计较,但第二天一起吃寿面的时候,谢琥还是一直望着谷鸢,有一种不想放她走的执念。
谷鸢被谢琥的眼神看着,更是食不知味,只能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他道:“殿下,你吃饱了?”
“你就这么急着走?”谢琥瞬间看透了她的心思,言语就带出了些许不满。
谷鸢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和谢琥一起用膳的时候。
当时她其实已经有些预感,自己可能会被魏氏处置了。
她很害怕,可是那时候的谢琥已经不如原本待她好了。
两人间隔了太多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求助,一直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是谢琥那天却急着走,只饮了一口汤,便要起身了。
她只能唤了他一声,低低的问道:“殿下,你急着走吗?”
谢琥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随意应付道:“我还有事,你乖些。”
“殿下,我很害怕,夫人总要传我和我身边的人过去问话,我……”可惜她话都没说完,谢琥已经不见了。
大约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彻底凉了!
她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妾,可不是由得魏氏折腾?
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也对她并不上心,还有什么指望?
其实魏夫人的手段从来不算高明,所依凭的也不过是‘出身显贵’四个字罢了。
想到这点,谷鸢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谢琥,一字不差的回道:“我还有事,你乖些。”
谢琥大约是已经忘记这些细琐的小事了,居然一时没有回忆起来这句话的出处,不由脸色越发拂郁。
谷鸢看出他不记得了,不由嗤笑一声。
原来,她曾经那么痛苦难安的回忆,在谢琥心里,居然完全不值一提。
谷鸢也不想提醒他,只笑着问道:“殿下,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