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与秋娘姐姐一起在都城里开了一个香料铺子,我容貌被毁,便只在作坊里制香,而平时铺子里都由秋娘姐打理。”
谷鸢说起这事,脸色越发的冷漠。
“一日我在作坊里,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赶出去,才知道秋娘姐出事了!她被人一顿暴打,已经怀胎五月,都成型的孩儿,硬生生被打了出来。”
谢琥听到这话脸上满是诧异,几乎失声道:“你别告诉我是汪彩鸾做的?”
谷鸢摇了摇头,冷笑道:“我不知道,但动手的仆从,后来我们店里的小丫鬟去指认过,我认得他,他是你府上的人。”
看见谢琥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谷鸢感到真心可悲,只能有些讥讽的说道:“看来,这件事你并不知情……”
“你看,就是这样,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们这些人全是天一样的大事!”
“不过,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会无端这样对一个妇人,那能指使你的仆人,大约不是汪九姑娘,就是魏夫人吧。”
这事谢琥真的不知道,他脸上满是恍惚。
“后来汪九姑娘,还过来光顾,我看她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像行凶者,所以很大可能是魏氏干的,反正她也习惯这样恶毒了。”谷鸢淡漠道。
谢琥好半晌才慢慢醒过神,他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既然查过‘冯玉娘’,又怀疑是她下得手,总归想过她的动机。”谷鸢提起这些旧事,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一脸怨愤的诘问道。
谢琥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锅等着他。
他尴尬了一瞬,再次追问道:“什么时候?”
“章和十八年十月初二。”谷鸢应的干脆,可见记忆深刻。
谢琥叹了一口气,淡然解释道:“那时候我情况不太好,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琐事……”
“一尸两命,在你眼里,原来只是琐事。”谷鸢说的话又冷又硬。
“你要我怎么样?又不是我命人打了冯氏。”谢琥有些恼了。
他今天本来是想找谷鸢算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两人就又吵起来了。
好半晌后,谢琥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别总针对我,你的敌人是我吗?还是你想把我推到你的对立面?”
“你要是深恨魏氏,这会她才十岁出头,有的是机会和手段让她这辈子都过得不如意……何必为她一直和我闹腾?”
谷鸢虽然知道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心里却还是恼恨难休。
谢琥却又想起一件旧事,不由皱眉诘问道:“冯秋娘好像是裴执的妻子?裴守正的生母?难不成,你就是裴守正的养母?”
谷鸢听了这话,有些讥诮的笑了笑道:“是呀,你是想问阿和吗?那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真的死了。”
“你见过的阿和,是我收养的孤儿,就那么巧,她的名字也叫阿和,我就把她养在了身边,后来她和守正青梅竹马,情投意和,便结成了夫妻。”
想到早逝的孩子,谷鸢忍不住眼眶含泪,有些刻意的扎着谢琥的心:“我常想,要是阿和真能平安降世,大约也会像她这般幸福快活吧……有夫君疼爱,有儿女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