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谷鸢来应诉的同时,便写了一份状纸,安排柳招娣上衙门告杨旭辉母子。
这杨老太太不是爱搅事吗?
行,大家一起来折腾吧!
好半晌后,才有个小吏过来,将柳招娣等人又引了进去,接待她们的还是王评事。
一看见谷鸢和柳招娣,王评事心里有些气闷。
本来柳招娣讼亲夫杨旭辉之案,他是不想接的。
可是今日当值的宋判官一瞅,发现他手里已经应了与杨旭辉之母杨何氏相关的案件,便顺手一应划给了他。
美其名为其他人不了解杨家之事,还要多费事调查,不如他能者多劳,一并办了。
王评事已经看过柳招娣的状纸,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知道,妇人诉亲夫,若罪不及,需反坐?”
柳招娣嗫嚅道:“知道,姑娘都和我说了,说如果告赢了,也只能是和离,然后判他一顿板子。”
“若是输了,我也会挨顿板子,但因妇诉亲夫,是为义绝,也会判和离……这对我来说也是赢了,我就要与他们家断绝干净。”
最后这句话,柳招娣说的斩钉截铁,利利落落。
王评事听了这话,不由看了一眼堂下的几个妇人……他真想全轰出去。
但这里有个内廷司的女官,他是真怕行事不公,就一下被人捅了上去。
王评事很是不悦的捏紧状纸道:“什么时候这县衙成了给你们了断姻缘之地?寻族长和里正先调停一二吧,天下无缘不成夫妻,还是……”
“评事大人,她讼的不是和离,而是杨旭辉身为其夫,在孕中打骂,至她难产,并在她产后弃之不顾,险至其死亡。”
“这讼的是遗弃亲眷的不义大罪,里正若能调停,国法何在?”谷鸢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打断道。
“哼,你这妇人,如此不能容人,难怪被婆家休弃。”王评事忍不住讥讽道。
谷鸢闻言不禁抬头看着他,沉声道:“我是否失婚,因何被休,都与今日所要讼之事无关,大人一再提及这些,是想羞辱我吗?这让我怀疑大人能否公平的审理此案。”
王评事大怒之下,顺手一拍惊堂木道:“咆哮公堂者当笞五下,左右……”
话说到一半,他看见阿拾已经冷了脸,心下一沉,这才又想起来这么一位人物。
思及此他只得把这口气噎了下去,转圜道:“……记下,若是再犯,立即将她给我拖出去。”
谷鸢听出他是想打自己,这是看在阿拾的面子上,才忍了回去。
因此她忍着气,没再顶撞王评事,软语恳求道:“大人,我等软弱女子,若不是实在有冤屈,又怎么敢来衙门告状?只盼朗朗天日,还有公道。”
听完谷鸢的话,柳招娣立即给王评事跪下道:“求青天大老爷,给小妇人做主。”
“小妇人自嫁入杨家,干的是牛马的活,吃的是牛马的食,产后不过五天,便被他们一家轰出门外。”
柳招梯越说越难过,满脸是泪的诉说道:“那天还下着大雨,小妇人被淋得透湿,当夜便开始发了高热,这家人依旧不管不顾,还是邻居李大娘心软,送了两碗热汤救命,我才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