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到最后,谷鸢索性懒得想,反正他要干什么,她也管不了!
正在谷鸢准备自暴自弃的去睡觉的时候,突兀的听到沛珊姑姑在外问道:“姑娘,我能进来吗?”
“请!”谷鸢闷闷的应了一声。
沛珊姑姑端着一个小盘子进来,上面还放了一碗清粥。
她柔声细语的劝道:“姑娘先喝点清粥,我再帮你揉下药酒,这样好的快些。”
谷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那姑姑能给我拿件衣裳吗?”
“姑娘身上的伤暂时不好穿衣,等明天再给你拿。”沛珊姑姑言语温柔,但态度却很坚定。
谷鸢听了这话,只能面无表情的披着被子接过粥,开始喝。
她确实饿了,而且她现在身子虚,饿不得。
所以谷鸢暂时没有要用绝食表现自己有骨气的念头。
虽然没衣服穿,真的让人很羞耻,但为了自己的身体,谷鸢决定暂时忍耐。
沛珊见她样子不算激动,便好声好气的劝道:“王爷年少,有些孩子气,有时候行事任性了一些,但婢在他身边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而且王爷本性还是善良的,几次救了姑娘,也并没有真以权势强迫过姑娘,姑娘又何必总这样与他拧着来?”
“姑娘还是要多看看王爷的优点,不说别的,便是他待姑娘这份心意,就已经是极难得了,何况嫁入皇家,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事,姑娘还是要惜福呀。”
谷鸢听了这些话,有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她当然知道……谢琥这个人,确实对不起她,但能得到那么多人誓死相随,自不可能全无优点。
首先,他不算是一个很坏的人,相对很多贵族子弟来说,他甚至可说是相当有责任感的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在大事大非面前,从来都是无愧的。
于国,他曾经领着一城的百姓浴血奋战抵抗外敌入侵。
在缺粮的时候,他放下皇子之尊,不只和兵士同食同宿,还率先杀了自己的名驹给大家充饥。
于民……
本朝虽然田赋一直收的不高,但却有一个以谷交田赋的规矩。
可是一斗谷子能抵算多少赋银,却是由当地依据现时的谷价、银价自行决议。
虽然各地都如此实施,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在江城郡,这个换算比例,却因为主事之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已经多年不改。
所以,前一世,谢琥来江城郡时,江城郡还是保持着几十年前议定的六十五斗谷子抵一两赋银的换算比例。
而这些年来,物价飞涨,在多数地方,便是丰年,一两银也只能买到三十斗谷子。
若是在都城这种田少米贵之地,一两银多半只能买到二十斗谷子。
也就是很多百姓要把价值二两银子的谷子,当成一两银子的赋银交归,而有些百姓不种谷物,更是得花高价买谷交田赋。
如此一来,无形中便提升了本郡百姓的赋银。
这件事,很多正直的官员都觉不妥,但因为涉及利益太多,根本无人敢管,可是谢琥却管了……甚至因此还受到了不少人的攻诘与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