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虽然是兄妹,却也还是要避嫌,因此谷凌山让人套了两辆骡车。
谷鸢上车以后,又老习惯的睡了。
正在她昏沉中,冷不丁的感觉车好像停了停,接着便听到耳侧响起一声轻笑。
吓得谷鸢猛地一个激灵,立即睁开了双眼。
对上谢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她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倒不是不害怕他,而是从她自阳城跑了之后,便一直觉得谢琥不会这样算了。
这事就好像一柄悬在她头上的剑一般!
此时终于落下了,谷鸢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看见谷鸢并不慌乱,谢琥忍不住又笑了笑。
这车厢小,谷鸢进来也得弯身,何况谢琥身量高大,他一挤进来,便差点撞了额头。
谷鸢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不由笑出声道:“殿下万安,这车委实太过简陋,不便行礼,更不适合让您屈尊,若是有事相谈,不如让我下车?”
谢琥冷哼一声,在她说话的功夫里,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她身侧。
坐定后,他方伸手捏住谷鸢的下颌,把她拉了过来,带着笑的问道:“胆子不小啊,我约你吃饭,你居然敢不来?”
谷鸢抿着唇,却还是尝试和他讲道理:“殿下没有约过我,我也没有应承过。”
“狡辩?我明明让人通知过你。”谢琥狭长的眼眸里透着冷意。
谷鸢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殿下,您也说了是通知,通知可不是相约!相约,是两人达成一致,通知,只是您单方面的授意。”
谢琥冷哼了一声,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便放了手。
他越是这般好说话,好似轻轻揭过,谷鸢反而越是担心。
她抿着唇开始思量现在的情况,小声试探道:“殿下,我阿兄呢?”
“因他父亲涉嫌重案,被衙门带去问话了。”
谢琥说到这里,神色淡淡的继续道:“你叔父这次犯的事不小,从重可以罪及三族,从轻也可以只砍他一个人的头。”
说到这里,谢琥伸手抽掉了谷鸢挽发的银钗,拿在手里转了一个花。
然后看着她长发慢慢散落,谢琥这才顺手把钗子丢了,捏起她的发丝在指尖盘玩。
谷鸢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汪承安提前来到江城郡以后,一直脑子里便总像要炸裂一般。
一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章和九年白锦县的地灾是一切灾祸的导火索。
如果谢琥要把江城郡的兵祸解决掉,那提前将广惠仓被搬空的这件大案揭开,便必不可少!
浓疮只有挤了,才不会继续烂下去!
也不会在救灾的时候无法及时调粮,引发饥民哗变,民怨沸腾!
所以谷庆之罪,这场引发谷家倾覆的悲剧,提前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