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监牢里相逢时,谷娟娟哭的死去活来,把事情泄漏的全部责任都推到了花二叔一家身上。
母亲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娇弱’,‘老实’,可怜的小侄女,心中还有怜惜,便信了这说辞。
而她那时候年岁小,更是懵懂,在‘亲人’与外人之间,自然也是选择相信自己的亲人,如此一来,便将这罪没为奴的怨恨几乎都放在了花二叔一家身上。
也是后来经的事多了,谷鸢才渐渐想明白,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花二叔一家都是没有错的,他们只是为了自保。
何况看谷娟娟之后的行事,只怕多半还是谷娟娟心有不甘,才会出卖她与母亲。
但就像池愉说的那样……做任何事,要考虑清楚后果。
所以不论前因是什么,总归都是她们自己先犯了错,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因此,她虽然自艾自怨,却并不是很恨其他人。
可为了年少时这一点对‘亲人’的侧隐之心,母亲送了性命,而她也罪没为奴,沦落为权贵的玩物,可谷娟娟得势后还一再欺凌她!
这就让她们当初的那一点侧隐之心,如同是个笑话一般……越想越是惨痛!
因想起这些旧事,谷鸢神色恹恹的,很快便吃完回屋休息了。
今天花二叔只能去池家的柴房凑合一夜。
池愉安置好一切回来的时候,看见谷鸢还有些怏怏不乐的样子,以为她还在记挂吴氏的数落,只得安慰她道:“今天的饼很好吃,辛苦娘子了。”
谷鸢这才回过神,望着他笑了笑道:“娘是长辈,她性子宽和是我们的福气,若是数落两句,也是常事。”
池愉倒没想到她能这么好脾气,不由轻笑了一声道:“这是回门以后,还有什么事要用着我?”
“别这样说……”谷鸢尴尬了一瞬,但知道她的小心思也瞒不过面前的这男人,只得老实说道:“我想去阳城一趟,见见我的外祖。”
“我已经请了几日假,不好再请了,要去阳城只怕得等到下月休沐之时了。”池愉一边应着话,一边开始解外裳。
谷鸢知道他说的有理,却又觉得等不得这么长时间,只得与他商量道:“那我自己去,可以吗?让花二叔送我去?”
听了这话,池愉不由停下了动作,回首看了谷鸢一眼,淡声问道:“这么急吗?是因为你三叔的事?”
谷鸢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问,不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该不会以为,你伯父无缘无故会对我这般客气吧?他是想央我去帮你三叔在五福县中奔走一二。”池愉言语淡漠而沉稳,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谷鸢怔了怔,如果谷福已经央过池愉,那就算她知道一些细节,在池愉面前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了!
想到这一点,谷鸢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故作天真的试探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帮他们掩饰的,我伯父可有与你细说过此事?”
池愉笑了笑,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只看他这意味不明的神色,谷鸢便肯定池愉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的种种行为,全是在诈她!
毕竟上一世,在事发之前,谷庆自己都没想到他涉及到如此大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