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中任职的进士都是多如牛毛,便是状元在世的也有十六人,我何德何能,让一位年少得意的郡王爷另眼相看?”
谷鸢没想到池愉这般清醒。
很多人年少时,略顺意几分,便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比如她,当初不过被谢琥哄了几句,就有些飘飘然。
可像池愉这样清醒的,却是不多!
两人闹腾到这会,谷鸢态度坚定。
池愉看的通透,知道她便是有所隐瞒,也绝不会多说。
一时间,他也有些心生倦意。
只是转眼看见谷鸢哭的眼睛发肿,池愉还是不忍道:“你在屋里休息会,我去打盆水给你敷下眼睛。”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谷鸢心下很是微妙……暂时看来,池愉确实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
他虽然不喜欢她,却也在尽力关心和照顾她。
可让她完全的信任、依靠他……她还做不到!
接过池愉用凉水浸湿的帕子,谷鸢敷在眼睛上,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或是因为这一天,池愉提了太多次谢琥……她居然在梦里见到了谢琥。
那是章和十年冬,江城郡下辖的五福县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饥民哗变。
当时奉命讨逆的将领是汪承安。
这位少年将军,那时候还没有叛变。
他围而不攻,又用粮食招降,很快就平息了这场乱事。
得知战事平息,谢琥心情不错,在府里设宴,不由喝多了些。
庆乐扶着谢琥踉踉跄跄的走回院子,正好遇见她在廊下值夜。
当时,谢琥身量已经长足,比庆乐高出大半个头,又整个依在庆乐身上,沉的只怕像个石头一般。
庆乐有些扶不住,不由皱眉吩咐她道:“愣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她只好过去帮着抬起谢琥的一只手。
谢琥这时候却醒了!
他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打量了她一瞬,慵懒散漫的笑了笑,直接放开庆乐,整个人扑到了她身上,压得她差点没站稳。
谢琥却蹭了蹭她的头发,很是不满的含糊说道:“硬了!”
她整个人被醉熏熏的谢琥桎梏住,都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只能瑟瑟发抖。
幸好庆乐不放心她来照顾谢琥,并没有马上离开,反是帮着她一起,把谢琥抬回了内寝。
可是谢琥却一直抱着她不松。
她只能可怜巴巴的挣扎着。
庆乐却没有管,反是轻笑了一声道:“咱家没看错,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言罢,庆乐就这样转身走了。
好在那天谢琥醉得厉害,并没有真把她怎么样,只是抱着她睡着了……最后睡到半夜,还把她给踢下了床。
她这才脱了身。
这件事,谢琥醒过来以后,大约是记得的。
因为后来,他居然把她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