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走了?
沈枝意伸头看屋外。
算了,李大都督和先皇那边还没解决好,还是忙要紧事。
磐微端着食盒进来,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又要磨磨蹭蹭半天,饭也不吃。”
“……”
“胡大人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听说手上留了块很长的疤,都是被那臭狗熊给咬的。”
沈枝意上次去过楚臣的院子里看胡袇,睡得迷迷糊糊,一直高烧不退,伤口还溃脓的厉害,她就是远远一眼,也觉得疼痛的厉害。
沈枝砚。
她是真的看不透这个人,居然能伪装那么久,在沈家所有人面前都没有漏过马脚。
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是人人敬仰的归德大将军。
“我们现在过去,你带上一些……算了,补品楚臣那里有的是,我也不知道胡袇现在能吃些什么。”
磐微环顾四周,说道:“那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我记得柜子里好像有个花钿,从枣山带来的,你快包好,我们现在送过去。”
“您不是最喜欢它的颜色了吗?”
“送胡袇,又不是给别人。”
太阳还没落山,沈枝意走到楚臣院子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鼻尖上全是汗水。
病人多了,整个院子里都是药草味。
沈枝意不知道,原来唐毁也在这里。
“用膳了吗?”
“还没,我来看看胡袇。”
唐毁后退一步,侧身让她,说道:“刚换完药,进去吧。”
其实胡袇被关进斗兽场这件事情,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不过也都司空见惯了,不管皇家还是达官贵人,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人,像这种残忍的手段,随便一声令下就可以。
没有真正经历过的,根本就无法去理解伤痛和绝望。
沈枝意掀开帘子,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姐,您怎么来了?我……”
胡袇还想爬起来,结果被沈枝意给压了下去。
“躺好就行,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天气炎热,还劳烦您走一趟了。”
她的手臂上缠着厚重的布条,右脸也有抓痕,腰上的衣裳剪开了一个口子,牙印十分明显,上面还敷着草药。
沈枝意无法想象,在这么小的围栏里,胡袇究竟是如何与黑熊搏斗的。
“你现在可以喝粥吗?有什么忌口的?你快全给说出来,我让磐微立马去准备。”
“楚臣已经安排好了,我每日吃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好像没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沈枝意忽然起身,一路小跑着回了院子,从自己屋里挑了盆开的正盛的花,然后又折了回来。
“这东西,只要你看见了,心情就会变好。”
“谢谢小姐。”
外面时不时传来磨盘敲打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的,十分抓耳。
那是楚臣在捣碎药草。
“天天都只能在外面走一圈,连唐府门口都出不了,人都快要腐烂了。”
胡袇很少会说这种丧气的话。
“这叫养精蓄锐。”
“沈小姐?”楚臣在门口轻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