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张哥嘴角一抽。
“很快的,你不就住在这儿吗。”
“……”
“哥!亲哥!”
在一声声的兄弟情之中,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小跑着离开了。
唐毁背着手走来走去,在牢房里四处查看。
这里的人他基本都对不上号,只有几个体态圆润的女人,方可猜测出来是哪位官家的家眷。
还真是一点儿不讲理。
“公子,公子。”
唐毁随着声音看去,是一位被剜去双眼的男人,他的血迹伤口已经干涸,结成了痂,整个昏暗的地牢里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怎么了?”
“你可以将我带出去吗?”
“不能。”
他轻笑,像是意料之中。
“现在外面是寒冬吗?我记得我是夏日进来的,一刻一刻数着,怕是已经过了数月,我现在冷得很,一点儿暖和和的感觉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以前特别喜欢晒太阳,再加上一把琴,看着风和日丽,妻儿在旁,真的是喜悦难以言表……唉,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公子,没事,你走吧。”
唐毁等着鸣风翻墙进来,先把芙蓉给带走了,他看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耳边吹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片刻之后,他幽幽离去。
回到唐府,芙蓉也一直没有醒来。
“主人,我们要不然还是去请个郎中吧,这人看起来就病恹恹的,到底能不能行啊,别再把人给看坏了。”
鸣风没得到回应,还以为是自己言多了,默默低下头。
他刚来的时候,楚臣就已经在唐府了。
两个人不怎么说话,就互相知道个名字。
楚臣很讲究,不管吃的还是用的,一定要干净,他又喜欢穿些白色的布匹,每次做事情的时候就显得文静许多,因为怕弄脏衣裳。
一开始鸣风觉得这人特别矫情,文文弱弱的,整日里就知道窝在屋里研究那些花花草草,跟他说话也是细声细语,就如同面对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但后来见识过楚臣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所以这点不好的影响也就慢慢消除了。
原来是深藏不露。
武功他认可,但这医术,确实没见识过。
“不用请。”
唐毁思绪飘的很远,他起身,鸣风立马追了上去,问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我不是怀疑楚臣,也没有说他的坏话……”
“和你没关系。”
方才那人明显已经崩溃了,长年的黑暗和身体遭受的刑法让他的心里长了根刺,它戳坏了活着的所有希望。
唯一的盼头,便是洒在大地上的阳光。
虽然已经策马而去,但大张得知了他的来意后,只是轻微地摇头。
“人刚抬走。”
唐毁稍一失神。
“我就是来看看。”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太自责。”
大张这算是说了句人话。
“里面死的人天天抬,你救不过来的。”
其实之前有人来过太尉府上后就说过:“这里怎么一股阴气味儿。”
大都是私底下议论,还真不敢明着说。
这里的阴气,不过就是死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