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彰来寻沈枝砚,道:“覃业回来了,说唐毁正在查西域的奸细。”
“他南诏什么时候有人潜入了?”
“唐毁去关家屿之前,把孙壬威留下了,还写了张字条,写着军中有内鬼,他回来之时务必清除。”
沈枝砚一抬眼,将手中的毛笔丢到一旁,沉着脸说道:“将覃业杀了吧。”
“大将军……”
“没脑子的东西。唐毁留下孙壬威这个马虎之人,看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查西域。人家表面在怀疑敌方,实则是要等着覃业露出马脚。他跑回来这一趟,把我的计划都给毁了。”
明彰恍然大悟。
“是。”
“慢着。阿肆这几日怎么如此安静?”
“沈小姐她,按时吃饭,偶尔练练字,也看不出来有要逃出去的心思。”
三日时间,唐毁完全就是先斩后奏。他先命人去长安表明自己的态度,并提议亲自上阵,收回关家屿,算是戴罪立功,顺便也让皇上和各位大臣对他的能力放心。
只要此次的事情一笔勾销,他必定会守住南诏。
沈枝砚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沉思了许久。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娶阿肆了。”
“磐微丢失之事,大将军当真不继续查下去了吗。”
“罢了,阿肆还在就好。”
明彰解决完覃业的事,带着沈枝砚的口谕来到沈枝意屋内,淡淡道:“大将军后日要亲自带兵去西域,让沈小姐收拾好东西,一同前往。”
这是死活要守着她了。
沈枝意懒懒道:“将我的兔毫笔给换成狼毫笔,我喜欢软些的。”
“是。”
明彰向来不会说沈枝砚的事,哪怕她再好奇,现在问了也是白问。
去西域,应该是要谈判。
“我要穿长安红娘秀的衣裳。”
“这就去禀告大将军。”
沈枝意对明彰没了往日的热情,态度十分疏离冷漠。
他站了一会儿,见沈枝意没有其他要求,便转身离开了。
好不容易之前有个秋月能说说话,现在却……算了,沈枝意继续低头练字。
自己身边还是不要再有人了,以免沈枝砚发疯,将他们都杀了。
她抬头看外面,只感觉有束阳光将树影印在军账上。
又过了一日。
也不知道唐毁怎么样了。
沈枝砚去西域之前,他还能来接自己吗?
原本以为大家都能互不干扰,眼不见心不烦,结果沈枝砚晚上喝了点酒,醉醺醺地拿着狼毫毛笔前来。
他这模样,想起前几次的事情,沈枝意还真是不敢随便靠近。
不是亲兄妹,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再清楚不过。
“你站那么远干嘛。”
“没有。”
沈枝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命令道:“你坐过来,我又不会吃人。”
“还是有些距离的好。”
他神色一变,旧事重提。
“你原来天天跟在我身后,撒娇耍小性子,现在也如此不就好了。”
他居然还敢讲以前?
“一是岁数太小,二是把你当亲生哥哥看待,既然已经解开误会,大家还是自觉些。”
多日的怨气,再怎么隐忍和理智,此时也冷静不下来,难免阴阳怪气。
只是这话一出,沈枝意就后悔了。
她完全就是在挑战沈枝砚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