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小姐,别来无恙啊。”
“此次实在唐突,还请定国公见谅。”
“哪里的话。对了,我院子里有多余的鱼竿,不知沈二小姐是否愿意陪我去打发打发时间。”
沈枝意弯腰行礼,道:“荣幸之至。”
“早些年就读过你父亲写的诗,真是字字珠玉,叫人感受颇深啊。”
不管和谁聊天,总能把沈宗瀚牵扯进来。
既然他都说到这了,沈枝意也就攀着话题回道:“我父亲这辈子就喜欢些诗词歌赋,有空就教教学生,实在是不懂朝廷之事。”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相信您也知道,昨日皇上召见了我父亲,共同前往的还有徐老太尉和颂清公主。”
定国公点头,眼睛看着湖面,也不说话。
“我之前就好奇,两虎相争,为何还要同敌人平静地坐在一起,不该是一见面就杀红了眼吗。昨晚思考了半宿,才算是有了点眉目。”
“哦?你说来我听听。”
沈枝意将木盒里的玉镯子摆放出来,虽然内心是有些慌张,但沉稳的样子还是要装的,她道:“定国公这些年从未踏进过皇宫半步,就连皇上的生辰也是不见人影。自从新皇登基,袁邵暗中给许多大臣都送了礼物,却唯独不见一样东西进了定国公府。如此一看,二位大人,才更像是长安两只老虎。”
她这话里,真假参半,还有些就是自己猜测的。
只能赌一把了。
定国公就是一只笑面虎。
“我之前还在想,唐毁这臭小子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现在倒是领会到了。”
“民女献丑了。”
他将装有玉手镯的木盒子盖起来,抖了抖鱼竿,泄气道:“只是这战况不太好啊。”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定国公笑起来,又恢复往日的和蔼。
“颂清公主要你嫁王家四少爷,确实有她自己的私心。但如今连袁邵都横插一脚,想要解决,就有点麻烦。”
“民女到时候要承担什么后果都行,只是担心牵连父母。”
沈枝意逐渐抬起头,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放松,因为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想要拯救盛元,扳倒袁邵的幕后之王,就是定国公。
“你当真喜欢唐毁?”
“天地可鉴。”
定国公还在继续打太极:“但我也就空有个名号,这忙,怕是帮不了。”
“隋文皋重新复位,我父亲脱离大理寺这个苦海,以及唐毁替换徐方玉出征。这些难事您都能做到,所以我才拎着脑袋上门,恳请定公国出手相救。”
鱼竿迟迟没有动静,这太阳也渐渐西下。
沈枝意依然稳坐不动,就等着定国公开口。
真是一个比一个耗的住。
良久,定国公才缓缓开口道:“倘若要你去南诏,你害不害怕?”
沈枝意坚定道:“不害怕。”
“你可要想好,南诏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随便出去一趟,三岁小儿都能告诉你。”
“我不害怕。”
定国公叫人拿来笔墨纸砚,道:“你留下一封信,就说早就与唐毁情投意合,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