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听得云里雾里的,被他一路牵出吴府。
“你这,这不是把矛盾都归到自己身上了吗?”
“吴文博身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能在阳光之下享受生活,未免太过可笑了。既然废物唐深管不了,那就我来替他管。最重要的是,射你那一箭,他可出了不少力。”
不过一晚上,唐毁就把他查的清清楚楚。
“我有点不太明白。”
“我方才让他弃暗投明,赶紧丢掉水运,回归农田,你觉得他会如何?”
这还用想吗?
“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如果不做水运生意,不但会失去周家这座靠山,而且连岭南霸主的地位都得丢。”
唐毁站在她左边,遮住了一大半阳光,开口道:“完全没错。而且在你来之前,我还跟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
“要是选择周家,我就要拔草除根。”
“你在逼吴文博?”
唐毁耸耸肩,无所谓道:“要杀他何其简单,没必要。”
沈枝意今日这脑子忽然就停止运转了,简直越听越懵,难受道:“我真的不明白。”
“怎么处置他,盛元有盛元的律法,你父亲那位学生不是正在为民除害吗?”
木修远与吴家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用一句水火不相容来表达都不算过分。
那唐毁为什么要把更大的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呢。
沈枝意警铃大作,用力拽住他的手,道:“你在给木县令做保护伞?”
“该怎么处置,伏什么法,尽管调查就是了。我用徐家人的身份督促他办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当面告诉他要斩草除根,那不管木县令给出什么判决,吴文博都会以为是你在从中作梗?”
唐毁点点头,牵着她继续走。
“可……”
“不用担心,木修远是个好人,我会帮他的。”
这人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那你呢?谁来帮你?唐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敌人还不够多?”
每次沈枝意直呼全名,他就有点虚。
“天煞孤星就已经是全天下的敌人了,前不久你又刚认祖归亲,成了皇上的敌人,现在可到好,盛元周家你也得罪了。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可唐毁,能不能,也替自己想一想?”
两个人吵架的动静有点大,沈枝意也不想在外面对他指指点点,然后就提着裙摆,气鼓鼓地沿着街道回家。
唐毁在后面跟着她,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保护她父亲的学生,这没什么错呀。
磐微热好饭菜,看见沈枝意进门,一伸手喊道:“小!!!姐?你去里屋干嘛?饭在这呢!”
刚准备去查看情况,唐毁也沉着脸追上去了。
“刘小姐,你说他们在干嘛呢?”
“那我不知道,八成是……吵架啦?”
磐微拿好筷子,道:“我家小姐特别爱生气。发簪坏了她要生气,顺手的毛笔被野猫给咬了她要生气,城东张大姨婆把梅花绣错了她要生气,就连早上起来梳不好发髻她也要生气。唉,以后叫她小气包小姐好了。”
“她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磐微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姐对唐小王爷发脾气。”